何之初走了之後,何承堅又坐了一會兒,才看了顧念之一眼。
顧念之湊到他的書桌前,不好意思地說:“何上將,對不起。”
如果何承堅真的因為她的話有個三長兩短,她的過錯就大了。
何承堅眸光沉沉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說:“念之,你也不算小了,已經十九了吧?十月份就要滿二十了?”
也就不到一個月時間了。
顧念之點了點頭,心情頓時低落。
她的二十歲生日就要到了,可是霍紹恆,已經不能再給她過生日了。
她真的不想再過生日了。
何承堅看著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再想想自己兒子隱忍的平靜,兩隻手暗暗握成了拳頭。
七年時間,真的那麼不可抗拒?
自己的兒子,哪一點不好了?
溫守憶在旁邊彷彿沒有看出來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輕笑著說:“念之,你不要太任性了。這麼好的條件,你還折騰什麼啊?至於你那邊跟霍少訂婚,那幾乎是另一個世界的事,你就當你是做了一場夢。”
“既然是夢,就沒有必要當真了。”
何承堅留神觀察顧念之,見她眼角眉梢都透露著不以為然,只是可能礙著剛才她說話,把自己氣得幾乎發病,才沒有再繼續跟溫守憶吵下去了。
看來,讓她跟何之初在一起,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事。
顧念之抬眸看了過去,冷靜地說:“不,那不是夢,你我都知道,那是切切實實存在的一個時空。”
“存在又怎樣呢?你現在想過去都不行了。”溫守憶淡淡地說,“而他們那邊的科學技術比我們落後太多,一時半會是過不來的。估計等個五十年一百年,說不定他們的科技能夠突飛猛進。”
顧念之挑了挑眉梢,“這不關你的事。”
何承堅也說:“這幾年之初和守憶經常進行磁場傳送,磁場能量本來消耗就大。這一次為了接你回來,中途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磁場裝置失控,不僅消耗了我們絕大部分能量,還差一點把你和致寧給弄丟了。”
“我給之初留下最後一批足夠支撐他回來的能量。”何承堅嘆息一聲,“不然也許念之他們那一次還不會落到加勒比的蛇島。現在剩下的能量完全不夠形成一次磁場共振。”
他不以為然的搖搖頭。
溫守憶繼續勸顧念之,“你看,不是我們故意不讓你回去,而是現在就算我們想送你回去,也沒有辦法。沒有足夠的磁場能源,就不能開啟磁場共振,當然就無法進行傳輸了。”
顧念之的心裡難受得要命,但是強忍著不在他們面前哭。
她剛才做戲的時候可以哭,但是要表露自己的真實情緒,她又不想哭了。
真正傷心難過的時候,她會躲起來一個人哭,那才是真正屬於她的淚水。
人前流的眼淚不作數的,大家心知肚明,都是千年的狐狸,演的就是聊齋。
“……所以你別鬧了,等舉行宴會的時候,就把你跟何少訂婚的事一起說了吧。”溫守憶又把這話提了出來,“你要以退為進,也要有點分寸。終身大事,豈能兒戲?”
顧念之煩得不得了,朝溫守憶沉下臉,冷聲說:“我向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從來不以退為進。你別以己度人,用你自己的心思來揣摩別人。”
“嗯,你最高潔。”溫守憶從沙發上拎起自己的愛馬仕鉑金包掛在胳膊上,也不再客氣了,“我已經說得口乾舌燥了,你還是不肯鬆口。我想提醒你的是,沒有何家,你什麼都不是。何必惺惺作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