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這些是基本的程式。你這筆錢超過一定限額,所以需要向歐盟監管銀行講清楚來龍去脈。”蔡勝男耐著性子給她解釋,“比如說,你是借給人的貸款,還是送給人的饋贈,或者是用來消費的,總之說出錢的正當來歷和用途就可以了。”
啊,還可以這樣操作……
羅嘉蘭心裡一鬆,忙說:“送人的,是送給人的饋贈。”
“嗯,接受饋贈的人跟你什麼關係也要說清楚,是親戚,還是朋友。”蔡勝男一邊打著電話,一邊開始幫羅嘉蘭填表了。
這份調查表就是歐盟監管銀行有關大額金融轉賬必須回答的問卷。
“……必須是親戚,或者朋友嗎?”羅嘉蘭小心翼翼地問。
那個賬戶是別人讓她打錢進去的,說實話,在那之前,她完全不知道那賬戶是誰的。
“嗯,如果不是親戚,也不是朋友,那你的嫌疑就很大了。”蔡勝男停下打字的手,盯著膝上型電腦的顯示屏看了一會兒,“怎麼了?跟我都不能說真話嗎?”
“我說的是真話。”羅嘉蘭下意識反駁,“那錢其實是我一個朋友讓我轉過去的,我並不知道那賬戶是誰的。”
“你並不知道賬戶是誰的,你就轉這麼一大筆錢?”蔡勝男冷笑,“你把我當傻子不要緊,瑞士法院的法官和歐盟監管銀行的官員們可不是吃素的。”
那筆錢可不是小數目,五百萬歐元,先存入塞斯的繼父約克的銀行賬號,後來又被約克轉入另外一個銀行賬號。
那個賬號,後來證實由那個虐殺黎海清的殺人犯塞斯掌控。
在塞斯逃亡的時候,就是一直從那個銀行賬號裡提取現金。
蔡勝男翻著有關塞斯和他繼父約克的材料,搖著頭說:“你朋友到底是誰?他這麼坑你?你知道他讓你打錢的這個銀行賬號是誰的嗎?——塞斯和他繼父約克。”
羅嘉蘭咬著唇,嘴硬說:“……不認識,這倆人是誰?”
“就是去年德國那起幾乎轟動全藍星的案子,華夏女留學生被虐殺一案。”蔡勝男嗤了一聲,“我不信你不知道。顧念之還是那起案子的原告律師呢,幫那位死去的華夏女留學生打官司,不僅打贏了,還向德國羅思勞地區的警局鉅額索賠。”
羅嘉蘭白著一張臉,喃喃地說:“我真不知道,我對國外新聞不感興趣……”
“好吧,你對這案子不知道沒關係。”蔡勝男見羅嘉蘭就是不承認,也沒有追問下去,繼續說:“那你把你那個朋友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碼說出來,我填在表上,就當是你幫你朋友的忙。不過這個嘛,需要你朋友出面承認了。”
羅嘉蘭臉色更白了,低聲說:“可是她……她已經死了。”
“死了?!”蔡勝男手一頓,抬頭死死盯著電腦顯示屏,緊張地問:“怎麼死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在國外旅遊的時候,遇到海盜,死在加勒比海了。她的名字叫山口愛子……”羅嘉蘭的聲音越來越低,“怎麼辦?還需要什麼證據嗎?”
“死了?”蔡勝男愣了一下,然後點頭說:“死了更好。嗯,我就把她寫上去了。”
“噯——!”羅嘉蘭直覺這樣不好,並不想山口愛子的名字出現在任何跟自己有關的檔案上。
但是蔡勝男卻一意孤行,甚至說:“那好,你不把山口愛子拎出來,那你就得自己扛著了。我老實跟你說,因為塞斯是定罪的殺人犯,而且還是在逃亡過程中被人殺死的。如果你無法撇清這個關係,那就不是洗黑錢那麼簡單,說不定會告你涉嫌協同謀殺。”
羅嘉蘭用手捂著額頭,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又是謀殺,她是跟“謀殺”槓上了?
可憑心而論,她真的沒有想過要殺任何人!
她都是被逼的……
蔡勝男掛了電話,開始幫羅嘉蘭給瑞士法院起草應訴文書。
羅嘉蘭握著手機,恍恍惚惚地抬頭,視線落入病床上坐著一言不發的霍學農眼底。
他淡淡盯著羅嘉蘭,眼神高深莫測。
羅嘉蘭沒有功夫再去揣摩霍學農是什麼意思了。
她在霍學農的高階病房裡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臉色灰白,似乎一瞬間老了十歲不止。
霍學農冷眼看著她歇斯底里,這時才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是信託基金那邊出了問題?”
羅嘉蘭瞞不下去了,她轉身看著霍學農,苦著臉說:“……我的信託基金被凍結了,暫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