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寧明白了,拉著顧念之一起坐下,說:“那是哪方面出了問題?或者真的是不合適?那咱們不要起訴她故意殺人了。”
“不行。”顧念之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我開始的起因確實只想給她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讓她離我的人,我的家遠一點。但是越是追查,我越是發現,她還真的對您有殺人的心思,只是她非常隱蔽,完全不想被人看出來。”
因為那個時候,羅嘉蘭還是霍家的一份子,她對霍紹恆還有企圖,就一定不能讓人知道,她有置宋錦寧於死地的心思。
也因為此,她的所有作為都沒有帶著明顯的動機。
“這樣啊……小念之,我確實是支援你的。”宋錦寧惋惜地摸摸顧念之的長髮,“可是如果沒有充足的證據……”
“也不算沒有。關鍵是檢察院說,證明她要殺人的主觀動機不足。”顧念之開始吐苦水,“我把霍大伯對您的心思都在材料裡說了,就這樣也不行。”
這算是霍家的“家醜”了,顧念之本來連這都不想放進材料,是霍紹恆和宋錦寧跟她說沒關係,反正這一層原因就算顧念之不說,羅嘉蘭為了脫罪,是一定會在法庭上說的。
與其讓羅嘉蘭到時候顛倒是非,不如他們自己先說來龍去脈。
可是就算把這一點放到起訴書的材料裡,證據還是略顯不足。
顧念之抿著唇,把自己的材料拿出來給宋錦寧看。
宋錦寧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說:“你準備的材料很詳實充分,雖然我不太懂法律方面的專業術語,但我也看得出來,你差的,就是最後一個點。有了這個點,你就能把整個案子套起來了。”
顧念之點點頭,若有所思地問宋錦寧:“您能不能再跟我說說,您跟羅欣雪、羅嘉蘭和霍大伯之間的關係?在您出事之前的事,您都記得吧?”
宋錦寧不記得的,是她精神受到巨大創傷這十幾年的事,之前和之後的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仔細想了一下,從頭開始說。
“……我記得有一天傍晚,我做完實驗,從實驗室裡出來,霍冠元在門口抽菸。”
“我跟他說,這裡不能抽菸。”
“他丟了菸頭,跟我說,他要結婚了。”
“我馬上恭喜他,他笑了一下,說,他是為了應付自己的父母逼婚,還有順便照顧戰友遺孤。他跟我說,羅欣雪已經懷孕了,未婚先孕,在那個年代,一個女子是很難應付的。而他正好答應了戰友,要照顧她,就索性求婚,一舉三得。”
宋錦寧吁了一口氣,語氣中有著淡淡的惆悵。
顧念之聽到這裡,突然心裡一動,她拉住宋錦寧,著急地說:“您等等,怎麼回事?您一早就知道羅嘉蘭不是霍大伯的親生女兒?!”
“知道啊,不過我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如果不是後來在法庭上被揭發出來,我會藏著這件秘密直到老死。”
“你想,這種事,我說了,羅欣雪怎麼做人呢?而且霍家也不會讓她進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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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之難以置信地看著宋錦寧,心裡暗想,這種隱私,霍大伯居然告訴宋女士了……
“宋女士,霍大伯能把這種事告訴您,肯定是很相信您了……”顧念之小心翼翼地說,唯恐引起宋錦寧不必要的聯想。
宋錦寧其實沒想這麼多,她挑了挑眉,得意地說:“我的人品那是槓槓的,別人的秘密告訴我,我是死也不會吐露的。”
現在她說出來,是因為這件事已經不是秘密了。
自從上一次白瑾宜的案子之後,大家就都知道羅嘉蘭並不是霍冠元的親生女兒。
顧念之有些無語,點了兩下頭,說:“那羅嘉蘭知不知道您曉得她的底細?”
宋錦寧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這我倒是不清楚。我反正是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在她精神錯亂的那些年,更是隻記得十八歲以前的事,所以她應該不會在那個時候跟別人說過這件事。
比如當年照顧她的那兩個家政工作人員邢嫂和尤嫂,就完全不知道。
她們是跟宋錦寧那些年接觸最多的人,如果她們都不知道,宋錦寧應該沒有透露過一個字。
顧念之默然半晌。
她想,如果宋錦寧從來沒有對別人提過這件事,那羅嘉蘭也不可能為了這件事要殺宋錦寧。
因為按推理,羅嘉蘭並不知道宋錦寧是她身世的知情人。
可她為什麼要那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