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形視野裡,出現了一個奔跑的背影,寬厚,粗壯,像一隻熊一樣敦敦實實。
“是司機大叔?!”顧念之驚訝不已,抬頭看著霍紹恆,“他跑什麼?難道天生怕狗?”
霍紹恆:“……”
“……就算他天生怕狗,進了克格勃,也會給他扭過來。”霍紹恆輕拍顧念之的腦袋,“再想。”
顧念之眼珠轉了轉,試探著說:“難道,他是要把那些警犬引開?”
說完立刻覺得靠譜,使勁兒點點頭,“沒錯沒錯,我覺得就是這樣!哎呀,司機大叔真好,幫我們解圍了!——一定要馬上給他發紅包!”
顧念之開啟手機,發現還能上網,立刻開啟扣扣,把弗拉基米爾和司機大叔一起拉到一個討論組裡,取名“kgb三人組”,然後給司機大叔發了個“。”的指定紅包。
霍紹恆:“……”
看來他真是小瞧了建立在紅包上的友誼。
他們在樹上又等了一會兒,發現那些槍手和警犬一去不復返了。
但霍紹恆並不敢大意。
他跳下樹,用草垛上的草把兩個行李箱隱藏起來,才又爬上樹。
顧念之拿著一支手槍,像模像樣地在樹上給他警戒。
看見他爬上來了,她連人帶槍偎進他懷裡。
霍紹恆給她把手槍放回槍套,掛在她胳膊上,低頭親了親她,“今天晚上委屈你了,我們恐怕只能在樹上過一夜了。”
“跟你在一起算什麼委屈啊?”顧念之抱住他的脖頸,笑眯眯地說:“我那一次在阿爾卑斯山的時候,被一隻熊追得爬上樹,也在樹上待了一晚上呢。何止樹,還有河邊的草地,山上的石洞,荒郊野外什麼地方我沒睡過?還只有我一個人呢!”
那一次顧念之在阿爾卑斯山遇險,是霍紹恆這輩子最難受的回憶。
他倏地抱緊了她,“……都過去了,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受到一萬點暴擊
顧念之的心情本來很好,聽了霍紹恆的話,心情當然更好了。
但是笑著笑著,她突然鼻子開始發酸,一股淚意湧上心頭。
不,她不能哭,在霍紹恆面前,她哭過太多次,這一次一定不能哭。
月光下,她仰頭微笑,雖然極力忍耐,可鼻翼微微扇動起伏,眼圈漸漸發紅,眼角眉梢滲出胭脂色。
霍紹恆凝眸看著她,淡聲說:“……為什麼要忍呢?在我面前,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這句話像是一道命令。
顧念之的眼淚唰地一下流了出來。
晶瑩的淚珠掛在她潔白的面頰上,比月光還要皎潔。
霍紹恆沒有說話,只是將她的頭摁在懷裡,整個人籠罩著她。
他的懷抱溫暖有力,帶著不容抗拒的繾綣。
雖然是在樹上,雖然幕天席地,但這個時候,他為她撐起了整片天空。
顧念之這時覺得,她比去阿爾卑斯山之前更加愛他了。
那時候的愛,是一種直覺,是要征服男神的一種孤勇。
現在的愛,已經沉澱在內心深處,哪怕過盡千帆,內心曾經千迴百轉,但回首來路,她想陪著一輩子走下去的,只有他。
靠在他懷裡,一點點西伯利亞的寒風都感覺不到。
顧念之安靜了一會兒,睡意漸漸上來了,腦袋一點一點如同小雞啄米。
霍紹恆看得有趣,低頭親了親她的唇。
溫熱的,有點甜。
“……要睡了嗎?”
顧念之“唔”了一聲,眼睛都睜不開了。
霍紹恆將她穿著的巴寶莉綿羊毛內襯長大衣脫了下來,敞開自己的大衣,將顧念之整個人裹了進去。
顧念之的綿羊毛內襯長大衣就當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
沉沉一夜過去,晨曦初露。
顧念之長長的睫毛扇動著,緩緩睜開。
霍紹恆的身體散發著蒸騰的熱氣,成熟男人的氣概是一座大山,能擋風霜雨雪。
她看了看自己,只穿著一件羊毛開衫和薄羊毛褲。
但是被霍紹恆緊緊圈在懷裡,兩人一起裹著他的大衣,大衣之外,還有顧念之那件綿羊毛襯裡的巴寶莉軍裝制式長大衣。
怪不得昨天晚上那麼暖和,她都差一點出汗了。
顧念之朝霍紹恆的下頜輕輕吹一口氣,淘氣地笑了。
顧念之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