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頓時恐懼起來。
好像是這輩子最害怕的事終於要成為現實了。
但又不敢面對,潛意識裡不斷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他的大腦已經不受控制的吼了出來:“開車!快開車!去醫院!馬上去醫院!”
霍紹恆眼神黯了黯,猛地一腳踩上油門,衝出停車場,一邊說:“我給領事館先打電話,那邊的醫生比這裡當地的醫生靠譜。”
顧念之怔怔地看著趙良澤和霍紹恆兩個人緊張焦急的樣子,也好像明白了什麼,大氣都不敢出,一個人縮在座位上。
“白爽,白爽,你不是要跟我說話嗎?說啊……”趙良澤小心翼翼把白爽抱在懷裡,“你說話啊!”
“說什麼啊?小澤,你不是很會找話題嗎?可你每次跟我出去約會,都是我找話題。我今天罰你,要你找話題。”
白爽笑顏如絲,將趙良澤緊緊圈在她的情網裡。
趙良澤忍不住笑了,見她還能開玩笑,心裡輕鬆了一些,拉了拉自己的迷彩服領口,心有餘悸地說:“這幾天你可把我嚇壞了,我還真以為你……”
“真以為我叛國了?”白爽慢悠悠地說,似乎一點都不忌諱這個話題。
顧念之這時回頭跟著插話,笑著說:“我早就知道白姐姐不會啦!因為你的表現太奇怪了,好像就差在你腦門上寫上‘我有問題’四個大字。”
“我雖然對白姐姐瞭解不多,但這麼明顯的差異,還是在最親密的朋友面前表現出來,讓人不想多都不行啦……”
“還好我沒有看錯你!”
“你真厲害!把裡德希都騙過啦!”
白爽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看著霍紹恆開車的背影,淡淡地說:“其實,我沒那麼偉大。裡徳希剛剛拿出我父親死亡的真實原因的時候,我確實恨過怨過,也想過要報仇,讓你們付出代價。”
顧念之閉緊了嘴。
趙良澤抱緊了白爽,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白爽嘆了口氣,繼續說:“可但當裡徳希向我展示我父親對他們立下的功勞,看到那些因他而死的外勤們,我才知道我父親……真的是死不足惜……”
她本來以為自己的父親只是跟人意見不同,才遭到打壓。
後來特勤部北美分部出的事,又是絕密,她脫離了國家發言人的位置後,就再也接觸不到這些訊息。
因此這個誤會一直埋在她心底。
直到裡德希出現,先用父親的真實死因點燃了她心中的怒火,挑起她所有的不甘和憤恨。
然後又用她父親為外國情報機關立下的“功勞”,將她的怒火和憤怒全數澆熄。
她再也沒法昧著良心說父親罪不至死……
這些日子她都是怎麼過過來的,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我只是想做點什麼,為我父親贖罪……”白爽的眼神漸漸發直了,她看著虛空,好像那裡有她的父親母親,“父親做錯了事,我是他唯一的女兒,我為他償還。”
“你做得很好……”趙良澤緊緊摟著她,將臉貼在她越來越涼的額頭,雖然極力忍耐,還是忍不住哽咽:“白爽,我為你驕傲!”
“你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你幫我們搶回重要資料資料,還殺了裡德希這個賤人!我回國會為你請功!”他嘶啞著嗓子大聲說。
白爽悠悠吁了一口氣,聲音越發飄忽:“不,不要請功……我沒這個臉……代我向他們說聲對不起……”
她抬起手,顫顫巍巍地觸控著趙良澤的下頜,小聲說:“小澤,我最後問你一句話,你一定要老老實實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