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謝德昭不想說了。
因為謝清影滿月那一天,思女心切的顧恬偷偷讓人把孩子抱到無菌室裡,讓她抱一抱……
就這一下,比新生兒還要脆弱的顧恬就中招了。
她得了一個小小的感冒,在病床上熬了七天,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她去世之後,瘦的不成人樣顧祥文才風塵僕僕來到法國謝德昭的家裡。
可是迎接他的,卻是一個黑白的靈堂。
他疼愛的妹妹,才20多歲,就已經離開了人世了。
“……27年前,在我妻子的葬禮上,我將他打了一頓,然後趕他走,讓他永遠也不要進我家的門!”
“……所以,你有27年都沒有跟他聯絡過了?”顧念之問道,“那他也從來沒有來看過自己的親外甥女?”
“他來也沒用,我從來不讓他進門。我妻子過世頭幾年他還來,後來每次都被我趕走,他就不來了,只是每年給清影寄生日禮物。”謝德昭頓了頓,聲音中帶了一絲不安:“不過,從七年前開始,他就再也沒有給清影寄過生日禮物了。”
七年前,正是顧祥文飛機失事的時候吧?
顧祥文成為了植物人,所以才不能再給謝清影寄生日禮物了。
謝德昭以前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已經知道原因了。
不是顧祥文放棄了,而是他已經無法行動。
顧念之將謝德昭說的話,和自己知道的有關顧祥文的經歷慢慢拼湊起來,組成了一幅畫。
也許還有缺失的部分,但那些都是細枝末節,並不影響主線的清晰度。
“好了,故事講完了。請問顧大狀,你到底要點什麼題?”金婉儀勾起一邊的唇角,愛笑不笑地懟顧念之。
顧念之抬頭看了她一眼,“你別急啊。我馬上就要說到了。”
轉過身,顧念之對臉色肅然的法官說:“法官大人,我已經問完證人謝德昭,能讓他的女兒謝清影接下來作證嗎?”
法官抬了抬手,“同意。”
顧念之示意謝清影坐到證人席上。
對於謝清影,顧念之沒有長篇大論地讓她說話,只是問了她幾句話。
“你叫什麼名字?”
“你的父親母親是誰?”
“你有沒有證據證明你的身份?”
謝清影有條不紊地回答了自己的名字謝清影,父親謝德昭、母親顧恬,然後拿出了出生證明、護照,最後拿出的,是一份dna驗證書。
顧念之從謝清影手裡接過那份dna驗證書,說:“這份dna驗證書,可以證明謝清影女士,是謝德昭先生和顧恬女士的親生女兒。”
聽到這裡,顧嫣然鬆了一口氣。
之前三次庭審,顧念之懟得她丟盔棄甲,幾乎裡子面子都沒了。
好在這第四次,她可以一舉將她掀回去。
顧嫣然激動得都有些坐不住了。
顧念之將謝清影的dna驗證書交上法庭,馬上又拿出兩份dna驗證書。
看了法庭上這些人一眼,顧念之的視線落回到顧嫣然身上。
“這裡還有兩份dna驗證書,一份是我和謝清影女士的dna鑑定結果,一份是被告顧嫣然和謝清影女士的dna鑑定結果。這些鑑定是國家最權威的醫院做出,最有效用的公證機關公證無誤的。”
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被顧念之吸引住了。
“……這兩份dna驗證書證明,我和謝清影女士是有血緣關係的親戚,顧嫣然女士,跟謝清影女士卻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什麼?!”金婉儀一下子臉色劇變,跳了起來,“反對!原告竊取我當事人的dna證據,並沒有經過我當事人同意!”
“好啊,我現在就爭取你當事人的同意,重驗她和謝清影女士的dna,看看她們有沒有血緣關係,你問問你的當事人同不同意?!”顧念之毫不猶豫以退為進,將球踢回到顧嫣然那裡。
而顧嫣然卻一點都不生氣,她輕輕拍了拍金婉儀的手,“婉儀,稍安勿躁,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顧嫣然說完,款款站了起來,她半昂著頭,說:“對,我和謝清影,確實沒有血緣關係。這不奇怪,因為顧念之,跟我父親也沒有血緣關係。”
顧念之立即介面:“是啊,因為那是‘你’父親,並不是我父親。”
顧念之將“你”字咬得重重的,她拿出第三份dna驗證書,“這是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