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霍紹恆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滯,不過他一向氣定神閒,坐著的時候不動如山,陰世雄的酒勁又上來了,吞雲吐霧之間,並沒有注意到霍紹恆微妙的動作。
他自顧自激動地說:“今天多虧了她!如果是我,霍少,您和小澤今天一準得報銷在那遭瘟的藍洞海域!”
“是嗎?說說看。”霍紹恆一隻手端著酒杯,神情鎮定自若,長腿伸了出來,上身斜倚在吧檯旁,整個人說不出的放鬆閒適。
但這種刻意的狀態迷惑不了陰世雄。
他跟著霍紹恆這麼多年,對他的情緒變化也很瞭解。
躊躇了一會兒,陰世雄打算幫顧念之一把,他給霍紹恆又倒了一杯酒,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今天看見你們跟那艘白色遊艇交戰,念之急得不行啊,我本來把她反鎖在駕駛艙裡,我自己拿著重狙去跟他們交火,結果等我回來之後,念之居然反將我一軍,把我反鎖了,她不顧我的反對跳下海,自作主張要去救您和小澤。”
“……還有這一出?那後來呢?”霍紹恆不動聲色地問道,手指攥著酒杯,骨節微微泛白。
“我當時都急死了,想跟她一起跳下去吧,可這船怎麼辦?沒有了船,我們幾個人就算打贏了那艘白色遊艇上的槍手也會葬身在這大海里。還有啊,我當時對您和小澤是充分信任,相信無論什麼情況您和小澤都是能夠應付的,真是沒想到那個藍洞海域裡還有那樣逆天的裝備!”
陰世雄嘖嘖有聲,“真是三十老孃倒崩嬰孩,要不是念之,咱們仨就陰溝裡翻船了!”
霍紹恆喝了一口酒,不動聲色地“哦”了一聲,“後來呢?”
“當時的情況真是萬分兇險,如果不是念之當機立斷,置生死於度外,不顧一切跳下海,冒著被強電弧電擊的危險將您和小澤救出來,我就只有洗乾淨脖子回去等候軍事法庭最嚴重的懲處了。”陰世雄半開玩笑地說道。
其實如果真的最危險的情況發生,陰世雄會選擇在把情報訊息全部傳回華夏帝國之後,然後跟霍紹恆、趙良澤他們死在一起。
這是他們多年來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建立起來的生死與共的同袍情誼。
霍紹恆點了點頭,拍拍陰世雄的肩膀,“念之這一次做得很好,你也不錯。當時的情況,你們不能兩個人同時跳下海。而念之的水性比你好點兒,所以她去救我們,比你去要強一些。”
“霍少!打人不打臉!您這樣當面羞辱我,問過我臉皮的感受嗎?!”陰世雄嬉笑著插科打諢,儘量幫霍紹恆散心。
霍紹恆扯了扯嘴角,“我說實話,這年頭連實話都不能說了嗎?”
“當然不能,我們只能說政治正確的話!至於實話是什麼東東?沒見過!”陰世雄拍著桌子大笑,又說:“何教授和顧嫣然怎麼也在那裡?今兒可真是趕巧了。”
“真的是很巧。”霍紹恆又喝了一口朗姆酒,目光幽深到迷離,“念之跟我說,白色遊艇上那個女人是山口洋子,後來因為挾持顧嫣然,被她殺了。屍體在她面前落入大海。”
其實不巧
“山口洋子?!她真的沒死!”陰世雄幾乎跳起來將吧檯上的酒杯打翻了,“是不是真的?!那山口愛子,其實就是山口洋子?!”
山口洋子、山口愛子都是特別行動司追查的,因此陰世雄也一下子想到了這一點。
“八九不離十。”霍紹恆淡定地放下酒杯站了起來,“所以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安全地把顧祥文帶回去。”
陰世雄聽出霍紹恆的意思,“霍少,您是想提前……?”
“對。我只跟你一個人說,後天的行動,不是演練,而是正式行動。”霍紹恆說完就大步離去,只留下一個高大寬廣的背影,可以承載世間一切重任。
陰世雄一個人坐在半明半暗的吧檯裡,仔細將後天的行動從頭到尾想了一遍,赫然發現果然轉換成正式行動一點壓力都沒有。
而且因為之前跟顧嫣然說的是先去探望一下,所以這件事其實是連顧嫣然都瞞著……
“哈哈哈哈,高!真是高!”陰世雄心情陡然好轉,舉起酒杯將剩下的一瓶酒喝光了,才帶著醉意回到客房休息。
第二天,顧念之起得很晚,還是因為何之初來訪,她才被叫了起來。
……
“何教授來了?”顧念之急忙起床穿衣服,又匆匆忙忙去浴室洗漱一番,挑了件很遮臉色的海水藍重磅真絲連身裙下來見何之初。
何之初坐在客廳一角的沙發上,陰世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