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是啊,你看,你不是被他蠱惑得要告我的當事人了嗎?其實兩姐妹哪有隔夜仇?家產的事,你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何必要對簿公堂呢?”金婉儀趁機說道,勸顧念之庭外和解。
顧念之不吃她這套,翻看著自己的庭審檔案,毫不在意地說:“金律師,剛才我問你是不是代顧嫣然說話,你不說。現在我問顧嫣然的話,你插嘴是幾個意思?”
金婉儀對顧念之懟得訕訕地,坐回了顧嫣然旁邊的位置。
顧念之這才翻開資料夾的第一頁,對顧嫣然說:“顧嫣然,現在,你能把被虐打一事重複一遍嗎?”
顧嫣然定了定神,打好腹稿,開始慢慢陳述。
“……那天夜玄晚上來找我,讓我簽署轉讓財產的協議,我不肯,他就……他就……”顧嫣然咬了咬下唇,露出一臉羞恥的神色,像是有什麼話難以啟齒。
顧念之忙止住她:“請說重點,他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用何種手段虐打你。”
顧嫣然皺了皺眉頭,“……我記不清是哪天了。”
顧念之:“……”
“他打了你的腦袋?”顧念之反問,“讓你記憶混亂?”
“沒有。”
“那你為什麼記不清是哪天?”
“這麼久了,我哪裡記得清。”顧嫣然反駁,“我不像你,記性好又記仇。我一向是事過就忘,從來不往心裡去。”
顧念之好笑地看了法庭上的眾人一眼,說:“只不過是十天前發生的事,顧嫣然小姐就記不清了,看來你應該要測的是智商,而不是精神狀況。智商如果在一定等級以下,也當殘疾論處,跟精神病同例,沒有法律行為能力。”
顧嫣然瞪著顧念之:“你什麼意思?!你說我弱智?!”
“我沒有,是你自己推論的。”顧念之低頭翻開第二頁資料夾,“時間記不清了,地點你記得清嗎?”
顧嫣然愣了一下,恨恨地說:“在我家裡,在我床上。”
顧念之:“……”
“……嗯,然後呢?他是用什麼手段虐打你?”
顧嫣然用手揉了揉額角,說:“就是用他的指甲掐我,用拳頭打我,而且盡往見不得人的地方打,從來不打我的臉。”
“……我記得你剛才還聲稱那些傷痕是你自己造成的,怎麼這時候又變成是夜玄虐打的?”顧念之闔上資料夾,摸了摸下頜,猛然把話又繞了回去,“顧嫣然,你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我是不是要給你做做測謊?”
“反對。根據法律,一般民事案件不能用測謊儀。”金婉儀忙站起來駁斥顧念之。
顧嫣然聽說要測謊,有一瞬間的慌亂,聽了金婉儀的話,才鎮定下來,苦笑道:“我倒是想放他一馬,可架不住顧大律師您緊追不放。”定了定神,顧嫣然又說:“雖然夜玄對我不怎麼樣,但是對你倒是痴心一片,連顧家家產都不要了,拱手送上。”
顧念之呵呵笑了一聲,“顧嫣然,剛才你還說夜玄的財產清單是假的,現在怎麼又成了顧家的家產’拱手送上‘?——那你是承認夜玄提供的顧家財產清單是完整無缺的?!”
顧嫣然沒想到顧念之跟人精似的,自己隨便一句話,她都能分析到人心裡去,暗暗有些膽寒,悄悄握住了拳頭,告誡自己不能認輸,如果輸了,就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