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對金婉儀失望透頂。
脖子一擰,看也不看她,說:“如果這個案子輸了,金律師好好想想自己在華夏帝國法律界的地位吧。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讓你找不到工作,沒人請你做律師,還是做得到的。”
金婉儀被她氣笑了,她湊到她耳邊,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顧嫣然,你是在威脅我?”
“你說呢?”顧嫣然斜睨她一眼,已經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金婉儀想到顧嫣然經歷的一連串“打擊”,比如跟男人的床上小影片被放到網上,全網圍觀了顧嫣然不穿衣服的身體,還比如,說夜玄侵犯她強迫她,但是被打臉是她勾引未成年人,還有,多次說謊被拆穿之後臉不變色心不跳,馬上找到新的藉口補充。
樁樁件件,放到別的女人身上,每一件都是讓人活不下去的存在。
可顧嫣然好像根本不在意這些。
這是個跟主流大眾的三觀背道而馳的人。
金婉儀在心裡默默給顧嫣然蓋了個戳。
顧念之見這兩人在她面前交頭接耳,皺著眉頭咳嗽一聲,說:“金律師,我要問你的當事人幾個問題,她能回答嗎?”
金婉儀看了她一眼,“我能說不嗎?”
“不能。”
“那不就結了?你問我有什麼用?”金婉儀往旁邊讓了讓,顧嫣然坐直了身子,打起精神應付顧念之古怪刁鑽的問題。
算一筆賬
顧念之在法庭上氣勢如虹,顧嫣然已經被她嚇得如同驚弓之鳥。
一般人到了這個地步,心理防線不說全部潰退,肯定也被瓦解得差不多了。
但是顧念之這一次提出的問題不是別的事情,而是顧嫣然最在乎的財產。
顧念之提到顧家財產清單的一剎那,顧嫣然已經振作起來,給自己的心理穿上厚厚的盔甲,應對顧念之將要到來的唇槍舌戰。
她什麼都能放棄,就是不能放棄一分錢!
那些錢都是她的!都是她的!
沒有經歷過她童年時候那些慘痛日子的人,不會明白她對財富異乎尋常的狂熱。
顧嫣然有些佝僂的身子慢慢坐直了,她目光凜冽,瞪著顧念之,咬牙切齒地說:“當然是完整無缺。怎麼了?顧大律師不滿意?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多?——可惜不好意思,顧家沒有你想象的那樣有錢。”
說得好像顧念之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奪她的顧家家產一樣。
顧念之的心情也平靜下來。
“是嗎?這些……真的就是顧家所有的財產清單?也是你顧嫣然擁有利用的所有資源?”顧念之把顧嫣然交上來的財產清單放到她的被告席上,“你再仔細看一眼,喏,後面有數字分項和總和。我從12歲就離開顧家,當然不知道顧家財產到底有多少,但是你應該很清楚,是不是?”
顧嫣然眼睫飛快地扇動著,眸子轉向顧念之的方向,眼底一抹奇異的神采一閃而逝,“……12歲離開顧家?呵呵……是啊……”
她打量著顧念之,如同從來沒有見過她一樣,臉上的神情極為複雜。
好像是帶著惡意的欣慰,也好像是夾雜不甘的恐懼。
顧念之被顧嫣然這種目光看得居然有些不自在了。
她偏了偏頭,移開視線,清清淡淡地追問:“……難道不是嗎?還是你又在編造什麼故事?如果是,麻煩你編的靠譜一些,時間地點人物都要顧及到,別隻顧著對自己有利的方向,忘了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