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審到這裡,大家基本上心知肚明瞭。
夜玄就是顧嫣然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一定要除之而後快。
法官點了點頭,敲了法槌說:“同意原告提議,被告不得再就夜玄的證人身份提出異議。夜玄的證詞法庭會一視同仁的採納。”
終於洗刷了夜玄因為“禁制令”的事,在法庭上的被動。
從早上進入法庭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小時。
顧念之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大螢幕上的夜玄這時開口說道:“……我知道顧嫣然為什麼不想我出庭作證,除了她不想把全部顧家財產拿出來平分,還有因為她曾經企圖要置顧念之於死地。當顧念之在德國遭遇危險的時候,顧嫣然早就知道是誰做的,她不僅不提供線索幫助救援,而且還讓我攔截顧念之的手機訊號,不讓她向國內求救。”
法庭上一時鴉雀無聲,眾人面面相覷,對這一猛料毫無招架之力。
這一出看上去普通的爭產案,終於走上了很多爭產案最後都會走向的人命案。
法官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嚴肅地說:“夜玄,你說的這件事事關重大,不能信口開河。請問你有沒有證據?”
夜玄點了點頭,“財產的事,我手上證據不多,但是顧念之在德國遇險那件事,我有充足的證據。”
因為當時要追蹤顧念之的手機訊號,並且攔截,他的追蹤程式都是實時監控的,在除錯的時候錄了很多顧嫣然跟他說的話。
那個時候他沒有想那麼多,也沒有把除錯的東西刪除。
現在居然還派上用場了。
顧嫣然猛地抬起頭,看著大螢幕上一臉冷峻的夜玄,瘋狂地搖著頭,連聲說:“你騙人!你騙人!沒有!我沒有要害她!我沒有!”
法官耳朵裡的藍芽耳麥這時傳來霍紹恆的聲音:“高院長,請穩住法庭上的人,我馬上帶人過來接走夜玄。”
顧念之在德國的遇險牽扯到特別行動司兩位外勤人員被害的重要案件,在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觀看庭審直播的霍紹恆敏銳地查覺德國案子的突破口出現了,他現在有充足的理由插手。
還有,夜玄把這件事抖了出來,顧嫣然背後的人不會放過他。
為了他的安全著想,霍紹恆也要把夜玄立即帶走。
法官微微點頭,輕聲說了一句“好”。
很快,耳麥裡傳來那邊掛電話的聲音,法官看向金婉儀,鎮定地繼續問:“被告律師,你還有沒有話要問夜玄?”
金婉儀再次苦笑。
她還能怎麼問?
本來準備好的一大堆讓夜玄難堪的問題,現在再問只是自取其辱。
她神情複雜地看向顧念之。
這個小姑娘,還不到二十歲,在法庭上卻那麼老辣。
她的腦子比別人好使,找切入點找得快、狠、準,一個巴掌拍過來,不僅反駁了她們的全部指控,而且堵死了再拿顧嫣然和夜玄之間男女關係做文章的任何可能性。
讓自己辛辛苦苦準備了半個月的問題全部作廢了……
金婉儀深吸一口氣,對法官說:“沒有了,我們暫時沒有話要問夜玄。”
法官在卷宗上記了一筆,又看向顧念之:“原告,你還有沒有話要問被告?”
顧念之不知道怎麼回事,當她聽見夜玄說她在德國遇險還有顧嫣然在其中摻和,她心裡一點都不奇怪,好像早有預感,因此她沒有什麼驚訝的表示,注意力還是集中在她的爭產案子上。
她點了點頭,說:“謝謝法官大人,我還有問題要問被告。”
顧嫣然只覺得心力交瘁,整個人面色蒼白,在被告席上如坐針氈。
她低聲問金婉儀:“今天怎麼這麼長時間?能不能以後再審啊?我累了……”
金婉儀更累。
她不僅身體累,而且心累。
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向顧嫣然解釋:“什麼時候休庭再審,得看案件的審理進度,證據充足與否,還有法官。現在顧念之還是有問題要問你,法官是不會叫休庭的。”
前兩次休庭,都是因為案件到了瓶頸階段,需要等新的證據或者證人出現才再次開審。
顧嫣然揉著太陽穴,臉上臊得通紅,壓低聲音說:“我有些不舒服……”
金婉儀看了看她,“在法庭上裝病是不可能成功的。因為法庭會叫醫生來給你診斷。”
不是你說不舒服,法庭就要遷就你。
顧嫣然一聽這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