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初帶他去客房的浴室,又給他拿了嶄新的洗浴用品,才帶上客房的門出來。
顧念之一個人在餐廳做三明治,微波爐裡熱著牛奶。
沒有人的時候,她臉上沒有了那股輕鬆自在甜美可愛的笑容。
一個人立在料理臺前,纖弱的背影似乎被什麼東西壓得彎了下去,但是她極力對抗著壓力,不讓人看出她的疲憊和恐慌。
何之初突然很是心疼。
他兩手插在褲兜裡,站在她背後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才輕輕咳嗽一聲,“念之,在想什麼呢?”
慢慢走過去,靠在她旁邊的料理臺上。
顧念之慢慢抬頭,大而澄澈的黑眸裡蘊著一些讓何之初看得怦然心動的東西。
“何教授,他們為什麼要追殺我?只是因為顧家財產嗎?”
何之初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兒,他說:“你以為呢?不是為顧家財產,是為什麼?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錢,有些人什麼都做得出來。更何況顧家的財產不是幾百萬幾千萬或者上億這種規模。”
顧念之蹙起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了,她好像做了一個決定,緩慢地點頭,語氣平平地說:“那好,既然他們不讓我活,我也不讓他們活。”
只是一句話,何之初已經明白了她的憤怒和決絕。
他讚賞地點點頭,這才是他熟悉的念之。
“就該這樣。當別人不給你活路,你也不用為他們想活路了。這個世上總是有人喜歡自尋死路,我們得成全他們。”
顧念之扯了扯嘴角,“何教授,您不覺得我剛才的話三觀不正?”
“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何之初挑了挑眉頭,清冷地說:“在我心裡,你說的話都是對的,你要做的事都是我想做的。如果你三觀不正,那我早就沒有三觀了。”
雖然說話的方式很冷漠,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如烈火般炙熱。
就是這種強烈的反差感,讓何之初充滿謎一樣的魅力。
顧念之:“……”
其實有些想笑,但是心裡這股又溫暖又窩心又感動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顧念之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笑著搖搖頭,“何教授,您是教授啊……注意形象,注意形象。我就是這麼一說,您別再慣著我,您再慣下去,我會無法無天的。再說咱們都是法律界人士,做什麼事情都要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哪怕不讓他們活,也得是在法庭上讓他們乖乖伏法,是吧?”
何之初轉過身子,整個人靠在料理臺上,默默地看著前方,說:“霍紹恆對你的影響確實很大……”
顧念之說話的腔調,活脫脫就是霍紹恆的腔調。
“是嗎?我不認為,我是我,他是他。”顧念之的笑容淡了下來,她手上不停,把幾塊燻肉夾在麵包裡,再抹上一點蛋黃醬,夾上生菜葉子、切開的西紅柿片,放在一起就是一個新鮮的三明治,做好放到盤子裡,再聽著微波爐叮地一聲響,牛奶熱好了。
顧念之把三明治和牛奶拿回客廳,放到茶几上,對何之初說:“我先回去了,等夜玄洗完出來,您讓他吃點東西再睡覺。”
這幾天夜玄一定是吃不好睡不好,顧念之覺得他憔悴很多。
何之初拿起大衣披上,“我送你回去。”
“……不用。”顧念之想拒絕,但是何之初不容分說託著她的胳膊一起往外走。
“別跟我客氣,別忘了今天早上的事。”何之初開啟自己的門,“那些人不會因為你在學校裡就放過你。”
“可是您也不能這樣跟我一輩子。”顧念之整整自己的揹包,“我能應付。”
“你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敵人?”何之初跟她走到電梯門前,“如果不知道,就不要在我面前說大話。”
顧念之想了想,早上那槍手的兇殘,確實是她始料未及的。
如果沒有何之初,她現在應該已經命歸黃泉了。
所以她的腦子又轉到了剛才何之初沒有回答的問題上:“……他們如果真的是為了顧家的家產,那在我打贏爭產官司之後,這種行為豈不是會變本加厲?還有,如果是為了顧家家產,那顧嫣然為什麼沒有成為他們的目標,偏偏是我?”
何之初立在她身邊,直視著電梯門,淡淡地說:“你怎麼知道顧嫣然沒有成為他們的目標?如果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顧嫣然怎麼會到處找靠山?顧祥文又怎麼會選擇隱居避世?念之,你在暗示什麼?”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