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的父母從顧念之身邊沉著臉走過,男被告塞斯的繼父約克突然扭過頭,看了顧念之一眼。
那一眼的視線冰冷刺骨,讓人不寒而慄。
顧念之卻一點都不怵,反而瞪了回去,“你看什麼看?不服氣?沒見過你這樣害了人還能理直氣壯瞪別人的人,不怕被害者的靈魂半夜找你談談心?”
顧念之一口純正的牛津腔英語清晰乾脆,法院門口的法警都看了過來。
約克“呵”了一聲,威脅的意味不言自明,充滿魚尾紋的眼角皺得更緊了。
顧念之也“呵”了一聲,當著約克的面說:“你別嚇唬我。我有什麼三長兩短,一定是你的鍋。”
約克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若無其事地別過頭,一句話都沒說,帶著自己的妻子拉莫娜離開了法院門口。
何之初冷冷看著約克和拉莫娜的車開遠了,目光也很陰沉。
何之初的四個美國助手都是三十左右的青年律師,他們走到顧念之身邊,小聲說:“顧,我們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你別太激怒他們了。”
這幾個助手也是好心,擔心顧念之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人。
做律師的雖然要有鋒芒銳氣,但也要能放能收,圓滑處事才算完美。
顧念之摸了摸自己僵直的後頸,知道自己不是不害怕的,但怕就不去做了嗎?
而且憑什麼壞人壞事做絕,好人還要怕他們?
應該害怕的是壞人好吧!
顧念之想說什麼,但是說話之前下意識看了何之初一眼。
作為她的導師,何之初對她的教育和關切已經贏得了顧念之的信任。
她知道誰是真正對她好的人。
同樣是說話不好聽,但何之初就是比顧嫣然讓顧念之更能接受。
何之初一隻手插在兜裡,一隻手拎著顧念之的公文包,清雋的臉上冷漠依然,但一雙瀲灩的桃花眼裡卻有著隱隱的熱度。
他看了看腕錶,“行了,回酒店再說。”
說話間,他們包的豪華商務專車開了過來,顧念之跟在何之初後面上了車。
她和何之初坐在中間兩個位置上,另外四個助手,一個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另外三個坐在最後一排三個位置上。
剛才的小風波過後,大家的情緒逐漸興奮起來。
畢竟第一天就開門紅,這實在是個好兆頭。
律師雖然是最講邏輯的行業,但是迷信的市場不分行業。
回到酒店,另外那四個助手跟何之初請示之後,一起興高采烈的出去觀光去了。
他們本來想邀請顧念之一起去,但是還沒問她,就被何之初懟回去了。
顧念之自己也不打算出去,累了一天,她要好好休息。
回到酒店房間,顧念之先去浴室衝了淋浴,換了身休閒的褲裝。
純白色帶海藍邊雞心領重磅真絲寬鬆袖上衣,淡藍色埃及棉七分細腿褲,蹬著一雙雪白的ralph-球鞋,頭髮披散在背後,只用吹風機吹了半乾。
何之初敲門進來,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豔,緩緩問她:“想去哪裡吃午飯?”
顧念之正要說話,聽見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急忙回到臥室從小包裡拿出自己的手機。
居然是顧嫣然的電話。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滑開接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