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潤實在是困極了,當鳳離梧卸下鐵甲,摟著她入了被窩時,在鳳離梧的聲聲責問裡,臉兒枕著他健實的胳膊,打著輕鼾,睡死過去了。
鳳離梧看著她眼下的黑眼圈和滿臉的憔悴,哪裡還捨得繼續說下去。就是這麼摟著這一個不知有幾天沒有洗臉的女人,他竟然覺得她就算將來滿臉褶皺也不會覺得嫌棄,就是這麼摟住她,一起相守變老才好……
於是不消多時,兩個都是缺極了覺的國君,便是這般緊緊摟抱在一起,久別重逢之後,毫無波瀾地一睡不起解相思去了。
再說蠍城之外,戰事不消一日,就立見分明。
梁國原本就抱著來白佔便宜的心思。現在便宜沒有佔到,反而惹了滿身騷味,立刻鳴金收兵,捲了自己的戰旗,馬不停蹄地撤退了。
而戎王卻被活擒,猶在高聲喝罵,鳳離梧懶得聽他的汙言穢語,只命人乾淨利落地斷了他的舌根,斬下頭顱,高掛在蠍城之上,震懾著戎國蠻荒各部落,若有敢再犯波國者,這戎王就是他們最後的下場。
至於剩下的逃兵,被竇思武和白淺一起率軍追擊了老遠。
姜秀潤命金奎將軍按照舊時的波國地圖示註,趁著追擊戎國逃軍時,收復了波國這幾十年間丟掉的若干個郡縣。
現在天寒,不能開動工事,等到來年開春時,姜秀潤便要命人修築收復失地的郡城高牆,鞏固防禦,免了戎國其他部族的侵擾。
這些事宜,倒不用她這個國君事事親力親為了,只交代了下去,自有想要露臉的臣子們應承著差事。
她終於有閒暇的時間,盡一盡地主之宜好好款待下大齊天子了。
兩個人倒也不好遊山玩水,便是各自洗乾淨後,在寢宮裡又動靜甚大地睡了三天三夜。
若是可以,鳳離梧也想這般長住下去,與自己的女人兒子團圓,一直睡出七八個小崽子才好。
可是穩定了波國的局勢後,鳳離梧便要馬不停地調撥大軍迴轉了。
姜秀潤問他可是三郡的形式不容樂觀,鳳離梧卻似乎不願詳談的情形。
這叫姜秀潤覺得內裡肯定是有什麼事情。
她疑心,鳳離梧在三郡生亂之際,卻來這裡馳援波國,必定是要造成些動盪。
可細問,鳳離梧就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直說不干她的事情。
不過在臨行之前,他將那狗膽包天的安息王叫了過來,問責他對波國袖手旁觀的事宜。
那被扶持起來的安息王也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大叫冤枉,只說自己收了鳳離梧的親筆詔書,說不準插手波國生亂的事宜,他才沒有及時應援。
姜秀潤在一旁聽著,伸手接過了那封所謂的密詔。乍一看,還真看不出什麼破綻。
不過她到底是造假的行家,又是熟諳鳳離梧的筆體走勢,仔細一看,便看出了馬腳。
這書信上的亂字最後一筆,與鳳離梧內斂的收勢不同,仔細辨別,立分真假。
只能說,這萬里江山代有人才輩出,蘿蔔刻章也不是什麼獨步天下的絕學。
波國差一點,就被這顆不知從哪裡冒出的蘿蔔給坑苦了。
造假之人為誰,雖不得一時考證,但也就是戎國樑國那邊的人罷了。
可是姜秀潤卻覺得此事不搞清楚,便不安穩。能模仿鳳離梧字跡的人,必定是熟諳他的人,那麼會是什麼人出賣了鳳離梧?
而鳳離梧也想到了這點,卻是眉頭緊鎖想了一會,他當初窺探戎軍時,曾看到戎王的身邊有個疤臉戴著斗篷的男子,雖然看不清身形和相貌,卻總覺的此人透著熟悉。
不過事後查點戰場,並無此人的蹤跡……
他不想拿這些事情來讓她費神,便叫姜秀潤莫要擔心了。
他當初扶持安息,除了開始是跟姜秀潤鬥氣之外,也是有扶持下波國之意。可是如今看來,安息王也是個靠不住的。
鳳離梧要急著趕回去,卻放不下姜秀潤和兒子,雖然正值壯年,再經受這般生離死別的折磨,人也是會英年早逝的。
審了安息王后,鳳離梧便是軟磨硬泡,要帶著姜秀潤回去。
“你要知,當年齊朝先先皇與善月國國君交好,善月國君不也是被邀到了洛安長住嗎?既然他能長住洛安,你有何不可?我觀那姬無疆是個能幹的,金奎的軍務整頓得也是不錯,有這一文一武,你當做個甩手的君王,總不能見天的往田間地頭跑,那是鄉下地主的做派!”
姜秀潤躺在他的懷裡聽到他提起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