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兵馬似乎並不急著接近,只在遠處卸了馬車,拉出許多看起來像是攻城跑的器械。試射了幾次石頭,找準了位置,然後便射出一枚枚石彈。這石彈和普通的攻城石彈不同,只有西瓜大小,打磨得甚是光滑,上面還有一個像撞角樣的長長凸起。
這石彈不上打著城頭,卻是紛紛落到護城河上。撞角轟碎了一塊冰面,那些已經衝上護城河的戎國與波國兩國的兵卒,一下子被砸死了不少。
調好了射程後,那些巨大的石彈便在石炮的轟然巨響中紛然而至。
整個冰面頓時被砸得炸裂開來,那些兵卒,便如下過的水餃一般漂浮得滿河都是。
姜秀潤此時立在城頭,也看清了逐漸接近的那支軍隊的身影,赫然正是齊朝兵馬的服飾。
當兵馬逐漸接近,便以氣吞山河之勢,衝向了戎國的大營,很快三方兵馬便混戰到了一處。
那梁國人來此,本事抱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心思,白白來撿便宜了。
本以為蠍城已經被戎國人琢磨得差不多了,撬開了蚌肉,他們吃個現成肥美的就成了。
誰知這屁股後面竟然包抄上來一股子虎狼之師,頓時也有些迎接不暇。
而白淺也是圓瞪著眼,看清衝在最前面的,赫然正是竇思武小將軍,只見他手握雙錘,嗷嗷怪叫地殺入陣營之中,所到之處,血肉橫飛,人仰馬翻。
齊朝的大軍堵著護城河去打,那些掉入水中的又上不來,一時間,戎國與梁國的兵卒向兩側散開,私逃了不少,那些個將帥一看苗頭不對,也立刻收兵撤退,潰逃得不成樣子。
圍堵了蠍城將近一個月的大軍,都終於被擊打得四下散開,戎國大營被付之一炬。
當鳳離梧端坐在戰車上,高聲喚著就叫波國兵卒開門時,滿身的金甲被升起的旭日照亮,當真是俊美如斯。
姜秀潤都不知自己是如何走下城池的,便是在城門大開時,情不自禁撲入到了鳳離梧的懷中。
這捱得近了,才發現那金甲都是厚厚的灰塵,鳳離梧的臉頰上也是胡茬連成一片,也不知是瘋趕了多久的路程!
因為擔心城外火箭射入,房屋失火不及救援。姜秀潤所住的屋院緊挨著一處小魚塘,四周還擺放著兩個大銅缸,下面架著柴草不停加熱,防止缸水結冰,不能救火,走得近了,水汽騰騰的。
待進了屋子,只見小屋不大,佈設得甚是簡單,甚至有些簡樸。一床,一桌,一鏡,別無它物。天時已經入冬,甚為寒冷,而這屋子居然沒有取暖之物,進來之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鳳離梧想脫下金甲,好好抱抱難得跟自己親近的小國君,奈何屋子太冷了,便轉身喚在這裡輪值侍女,要她端炭盆子進來。
可是那侍女怯怯說按著國君的吩咐,城裡的炭盡是送到了城樓上,給日夜駐守城頭的將士們驅寒用了。
鳳離梧這時摸著姜秀潤冰涼的手,忍著氣兒問:“你夜裡不用炭就能在這屋子睡下?”
姜秀潤見著鳳離梧親自帶著千軍萬馬的情形,心知蠍城算是穩了,心裡也終於放下舉了月餘的石頭。
她這些日子哪裡睡過一夜的整覺?有時候困極了,便叫人多灌兩個湯婆子塞到被子裡,也不解衣,就這麼裹著兩床厚被子囫圇著。
現在鬆懈下來,竟是覺得乏累無比,想狠狠睡上一覺,便是眼皮都有些睜不開道:“灌了湯婆子還算暖和。”
鳳離梧想到這嬌小柔嫩的人兒一直住在這樣逼仄苦寒的地方,既心疼又恨她不愛惜自己,夾著怒氣問道:“什麼還行,身子都凍成了冰坨子,你生完孩兒才多久?波國的臣子都死了?這等烽火連天之地,也能讓國君涉險?”
姜秀潤苦笑:“波國不過這麼大的地方,仰城又是離蠍城有多遠?我身為國君督戰在陣前,還能起些作用,躲到後方去,不過吃上些飽暖,全不頂用,還不如在這裡督戰……”
自從聽聞波國涉險後,鳳離梧一路的心都是高懸的。
在他看來,波國簡直就是個不堪一擊的卵蛋之國。單是戎國這等子蠻荒之族,憋足了勁兒便能將波國滅得連渣渣都不剩。
是以聽聞波國生變時,他心知自己就算插翅也要立刻飛回去解困。
憤怒擔憂得整個人都快爆炸之餘,他竟然寄希望於那戎王的好色,能夠因為貪圖美色,而不殺她,只要能再拖延些時日,他便能去救她。可這麼想的同時,他也被她可能被蠻賊玷汙的境遇而狂躁得想要毀天滅地。
那等子的羞辱,她心裡那麼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