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時,那眼神也是瘮人,竟然讓姜秀瑤莫名打了個冷顫,只覺得一早被送到大齊的王姐似乎性情大變,再也沒有原來溫婉順良的氣質了。
於是只能愣愣點頭。
姜秀潤見她安穩了,這才讓淺兒鬆手,然後指了指那嬰孩道:“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瑤姬這幾日來也一直彷徨,她雖然並不跟王姐親近,可是在這異鄉產子後驟然見了親人,也是淚眼滂沱,只哭哭啼啼道:“父王也不知是受了哪個奸人的挑唆,一味要送我來大齊為質。路途顛簸,我又愛嗜睡,肚子是見天變大,我本以為生了病,並沒有太理會,後來……後來才想到可能是懷了身孕……然後到了驛站,它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這種糊塗之言,只聽得姜秀潤頭疼。
那申後的精明似乎只在自己和她的那個小兒子身上,沒有半點遺傳給她這個女兒。
於是瑤姬這個從小被嬌寵壞了的王女,就這麼被人一路高捧,毫無自覺地蠢鈍長成這麼大。
姜秀潤聽夠了她的哭哭啼啼,又問:“你懷了身孕的事情,難道你的父王母后不知?”
瑤姬搖了搖頭道:“父王最近又納了兩名小賤人,狐媚得很,母后操碎了心,許久不曾問我,加之那段時間,父王要送我來大齊,我整日只知道哭鬧,倒是不曾留意……”
姜秀潤又問:“那孩兒的父親為誰?”
到了這步田地,瑤姬的臉兒竟然還一紅,似乎想起以前幽約時的羞臊,小聲道:“王姐,我跟你說了,你可莫要告訴父王母后啊!”
姜秀潤強忍了個大白眼,憋著氣兒道:“父王離得這麼遠,我便是有心告你一狀,也只能託夢給父王了。”
於是瑤姬也就放心下來,大膽地告知了王姐:“是我的表哥,申思文。”
姜秀潤慢慢地坐在了席上,這就是了。
那申思文乃是申雍親子,一向是好色的胚子。他在王庭時,沒少藉著自己是王庭侍衛長,而行騷擾之事。
只是姜秀潤一向避著他。沒想到申後的親女卻被那種放浪子給撩撥上手了,而且還犯下了這等醜事!
之前申雍派人來暗殺她的事情,還沒有了斷,這申家的把柄倒是又撞回到了她的手中……
姜秀潤略一思索,心內便有了主張。
不過眼下這驛站來來往往,卻不是安身之地。
姜秀潤雖然跟姜秀瑤並無什麼姐妹情誼,卻也不忍心看那嬰孩早早夭折,若是置之不管,只姜秀瑤自己照管,那細瘦的孩兒遲早保不住性命的。
可是,又不能叫這位王妹出現在太子的面前,不然只三兩句,必定被太子盤問得露餡。
一時間,姜秀潤有些猶豫。
不過鳳離梧卻並沒有心思去管波國王庭的醜事。在這方面,他也給自己的少傅留足了面子。
不過太子留了面子,可有心人卻故意將波國質女的事情大肆宣揚出去。
也不知什麼人,將話帶到了皇帝那裡,說是波國進獻質女貌美驚人,最善歌舞,若是不能一觀當留下遺憾。一席話,便是叫端慶帝的心癢癢的,竟然親自過問禮官,那波國的質女何時入京。
這進獻京城的質女,按出路,大體是入宮或者是聯姻兩種。
端慶帝已經多年沒有納新人入宮,而太子又剛剛內選了太子妃,便是輪也該輪到老皇帝嚐嚐鮮了。
可是就在端慶帝撩撥得心癢難耐時,卻有人有偷偷遞話,說是那質女竟然是大著肚子入京的。
端慶帝正日思夜想的時候,被一盆冷水澆頭,頓時龍顏大怒,只叫禮司前來細講可真有此事。
禮司接了聖旨,卻是先去了太子府。
當初太子言明不準聲張此事,可如今話卻傳到了皇帝的耳中。禮司覺得兩面都難以做人,只能先問問太子這事兒該是如何處置。
波國犯下這等醜事,按理說原本沒有鳳離梧什麼事情。一個弱國幾次三番羞辱大齊的臉面,龍案上直接甩下兵符便好,到時候鐵騎踏平波國,便也掙回面子。
因為自己的那個小幕僚,鳳離梧原本是準備放過波國一馬的。
畢竟若是質女丑聞被傳揚,姜秀潤勢必要受牽連,那麼單薄的身子骨,在牢獄裡一天都熬受不得的。
可是現在質女產子的的隱事卻被傳得滿京城都是,就算他按壓著不發,那些御史鐵筆也不是吃素的,勢必是要鬧到朝堂上去的。
鳳離梧緊皺著眉道:“訊息是怎麼傳揚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