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曹姬這些話也算在理。
姜秀潤雖然扮作男子,但是有時難免會忽略了小細節。
如今太子已經成禮,她身為男幕僚再入花園子原本就該報備後,讓內侍引領著進入的。
可是方才她進來時,內院的侍衛沒有阻攔,她也盡忘了自己是男子這茬子,只盼著自己睡覺前,吩咐淺兒買回來的烤魚沒有涼透,趕緊給太子收去,好堵了主子的嘴,免得又斜眉厲眼地更加指責她飲酒勾搭同窗。
結果一著急,便跟這兩位撞上了。
不過她雖然有錯,那田姬的侍女卻是故意絆人,而田姬被撞那一下,本不至於跌倒,如今卻好像被水牛撞翻在地一般,這演繹的成分居多,竟是誠心要給人添堵!
她不欲事情鬧大,將自己手裡烤魚遞給了身後的淺兒,朝著躺在地上的主僕二人低聲道:“是在下失力,衝撞了田姬,敢問田姬可起得來,要不要叫郎中看看。”
這主僕二人中,真傷到的其實是那侍女皎月,她的腿兒被姜秀潤別的那一下似乎是扭到了,只疼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就在姜秀潤想要去扶她的功夫,竟然抬手便是一巴掌,嘴裡惡狠狠地罵道:“狗東西!太子妃也是你能衝撞得起的!”
姜秀潤雖然又躲避了一下,卻被那侍女留著的長指甲刮到了,臉蛋上留下了幾道抓痕,有些火辣辣地疼。
淺兒哪裡是讓自家小公子從吃虧的主兒?敢碰她家小公子,一律大腳一抬,耳光子伺候!
沒等姜秀潤吩咐,她只衝過去一抬腳,那侍女便飛了起來,正落在了一旁的水池裡,大口大口吞水,哭喊著救命。
最後好不容易人被趕來的侍衛打撈上來。太子也恰好經過花園,見到了眼前這鬧哄哄的場景。
鳳離梧向來喜歡清靜,平日賞玩慣了的花園子傳來女子尖利的呼喊聲,當真是不能忍。
他一皺眉,身邊的近侍立刻喝到:“太子靜修的花園,豈容爾等大呼小叫?哭喊的是哪一個,將她的嘴堵了!”
結果那皎月水還沒有吐乾淨,那嘴就被麻繩勒堵上,只能眼淚汪汪看著她的主子田姬。
田姬自覺今日之事,自己可是都站著“理”字,可又不好直衝過去想太子告狀,便是被另外幾名侍女扶起,眼角含淚,欲語還休地望著太子,那哽咽也是吞在喉嚨裡,我見猶憐。
曹姬在一旁倒是不偏不倚地將事情的緣由講述了一遍,說到最後,曹溪不由自主收了嘴。
只見太子的神色愈加的陰鬱,直勾勾地瞪向了跪在一旁的姜禾潤。
田姬見了心內暗喜。
以前那道觀一事,太子輕饒了姜禾潤可以理解為愛才,加之她那時並未嫁給太子,懲治起來也是情理不通。
可如今卻是大不一樣。她已經入了太子府,且與太子云雨春宵一度。
田姬原先疑心太子不愛女子,可是那一夜殿下恨不得死在她的身上的飢渴勁兒,將她的疑慮盡數打消。
那一夜的恩愛餘漾猶在,太子豈能不憐惜著她?
如今這姜少傅不加通稟橫闖花園,又接連撞翻她主僕二人,更是縱容著手下惡僕傷人!
一個是新寵的愛妃,一個是眼裡沒有規矩和主子的狗奴才。
鳳離梧殿下會偏向著誰,真是不言而喻!
田姬想到自己淤積了甚久的惡氣快要盡出,實在是難以名狀地快意。
只要太子重罰了這姜禾潤,那個妖姬姜秀瑤自然也沒有什麼仗勢,看她兄妹二人還如何在自己的眼前橫行!
可惜曹溪覺得自己陳述得公允,可在太子的眼裡,卻是這兩個惡毒的女子聯合起來,陷害了少傅。
好好的臉兒竟撓成這樣!鳳離梧只恨不得將那侍女再踹下水池,淹死了事。
想到這,他沉著臉道:“孤禮賢下士,招攬各國人才,卻被人傳幕僚連遊覽花園都要被蠻橫的侍女抓臉,成何體統!傳孤的話,以後花園不準女眷遊走,諸位幕僚經過花園去孤的書房免了避嫌的煩擾。田姬的那個侍女無狀,送去外院打板子,若是教導不明白,就發賣出府去!”
這一席話,實在大大出乎田姬與曹姬的預料,那個被麻繩纏嘴的侍女還不及換衣,就被侍衛溼漉漉地拖拽了出去。
田瑩這時倒是真的流下眼淚,因為震驚與委屈。暫且不提太子殿下的偏心,以後她們不能暢遊花園,豈不是要被幽禁在自己的院落裡,連個散步消食的地方都沒有了嗎?
可是殿下的臉色太過難看,侍女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