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雷振梓蹲在地上那麼個哭唧唧的樣兒,又覺得兇不下去了。
他也是為任炎真的掛心。
她忍不住又去看那個小女孩。
真是粉面團一樣,又漂亮又可愛。她又伸著白嫩小手給雷振梓擦眼睛了,一邊擦一邊還用很無奈的語氣奶聲奶氣地安慰著雷振梓說:“求求你別哭啦,你一哭好醜呀!好啦好啦,我叫你爸爸,你就別哭啦!”
楚千淼看到雷振梓一呆,下一秒他一把抱住小女孩,驚喜過度到差點去世:“安安,你剛才說你叫我什麼?!”
小粉面團奶聲奶氣地說:“我叫你爸爸呀。好啦,你可別哭啦,爸爸!”
雷振梓激動得一把抱住安安,更加老淚縱橫。安安小手手抱著他肩膀輕輕地拍……
楚千淼在一旁看著小安安,心都軟成了一片水。
她想任炎說得沒錯,為了能有這麼個可愛的女兒,結婚這件事是值得考慮並提上日程的。
楚千淼和任炎打車回了他的家。受了一晚上的驚,兩個人都沒什麼胃口,楚千淼隨便煮了點面打算填飽她和任炎的肚子。
結果這胡亂煮的面倒被吃出了山珍海味的味道。
吃光了面摸摸嘴,肚子已經撐了,嘴巴卻還有點意猶未盡。
面就是最普通的面,她煮也是用最慣常的方法煮,所以這麼好吃、吃不夠的留戀感應該不是味道的關係。
這餐簡單便飯的幸福感究竟來自哪裡?楚千淼想了想,發現這也許就是一種“家”的味道。在外面經歷過一場風雨,回到家中,和家人圍坐在一起,簡單地吃口面,內心平靜得祥和又充實。她想原來這才是幸福。
收了碗筷,楚千淼坐回到餐桌前。她和任炎都沒著急回房間,他們面對面坐著消食聊天。
楚千淼問任炎,他和譚深見面以後,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任炎說:“開始那些,你都已經知道了,基本就是雷振梓告訴你的那樣,譚深把我騙上了高速。”他頓了頓,接著說,“譚深很講究儀式感,他覺得他走到今天這步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他的,如果沒有我,他會活得很陽光,很出色。所以他恨我,他想用我父母離世的方式,和我同歸於盡,他知道我對父母的離世始終心懷愧疚,他認為這種方式的同歸於盡是對我最大的懲罰。”
楚千淼聽得一顆心起起落落:“還好你們算運氣好,沒有在高速上喪命!”
她說起這個來還在覺得後怕。
“但我們沒死,不是因為運氣好。”任炎看著她說,“是因為他過來搶方向盤的時候,我告訴他,呂律師那天找我到底因為什麼事。”
任炎告訴楚千淼,那天呂律師找他,到底給了他兩份什麼檔案——一份是舅舅的第二道遺囑,是關於家族信託的處置方案,上面寫明,譚深滿三十歲之後,家族信託可以取消,取消後資產分為兩份,任炎譚深各一份,外婆由任炎和譚深共同照顧。
而另一份檔案,是一份親子鑑定。
那份鑑定上顯示,譚深並不是舅舅的親生兒子。
楚千淼聽得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道應該發表什麼樣的感想。
她問舅舅是什麼時候知道譚深不是他親生的?
任炎告訴她:“在譚深他母親淨身出戶以後。”
呂律師是唯一知道前後所有事情經過的人。
那天他把他知道的都告訴給了任炎。
那年因為任炎舅媽出軌,舅舅和她離婚,讓她淨身出了戶。
舅媽離開後,舅舅猶豫過,要不要做個親子鑑定。但養了那麼多年的兒子,付出的每一分感情都是真心的,他有些害怕,怕結果萬一不是他想要的,他該怎麼面對譚深?今後又該怎麼對待他,和他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