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了。
蔚藍色的天空,乾淨的就像是水洗過一般,遠處枯黃的樹葉被風一吹落在人身上,陽光的照射下依稀可以看見滿地都是斑駁的影子,這是獵場的最中央,要想來這的話要穿過一大片的樹林,中間不乏會有出沒的野獸。
李德全趕到的時候,就看見一人被對著自己騎在馬上,那明黃色的衣襟讓他眼前一亮,他連忙下了馬屁滾尿流的跑過去:“萬歲爺——”
康熙聽見聲扭頭,垂下眼睛:“你怎麼來了?”
李德全哭喪著一張臉:“萬歲爺,奴才找您都找了一上午了,總算是將你找著了。”康熙挺著腰桿在馬背上也不知坐了多久,聞言輕嘆了一聲:“走吧。”
李德全趕緊牽著馬,走了兩步康熙看見前方的靜貴人,一雙眼睛往下看:“你怎麼把她帶來了?”
“萬歲爺,不是奴才帶的啊。”李德全解釋:“是靜貴人猜到您在這。”
幾步間馬兒已經走到靜貴人面前,康熙眼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日後別再自作聰明。”話剛說完,康熙一揮鞭子馬兒飛快的往前跑去。
留下靜貴人漲紅著一張臉站在那,她一雙嫉妒的眼睛往前方瞧,這兒離半山腰最近,萬歲爺在這為的什麼心思昭然若知。
她狠狠的掐著手心,直到感受到那劇烈的疼痛感。
除掉她……只要是除掉溫嬪的話,一切都好了。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那絲念頭閃過來,就怎麼也消失不掉。
——
“娘娘,奴才拿著畫像去行宮山下打聽的,棉霧半個月前句偷偷下山請了產婆,還去藥房抓過安胎的藥。”
宮女的聲音輕輕的,惠貴人卻是咬著牙:“好個溫嬪,偷樑換柱不說,還偷偷瞞住我們想生下孽子。”
“娘娘,您打算如何做?”宮女輕聲問。
惠貴人看著手中的簪子,語氣裡卻滿是笑意:“她不是與萬歲爺約了三日之期嗎?”
“那三日之後,本宮就親自過去會會她。”
——
太皇天后的供像建在半山之巔,從觀看臺往下看便是離獵場最中央最近的地方。
最高的視野,往下一掃一覽無遺。
溫知許眯著眼睛瞧了瞧,見那一人一馬在原地來回的轉悠,她冷笑了一聲,一手撐著下巴,一隻手卻懶洋洋的在手下的琴絃上撫了撫。
春來實在是犯困的緊,溫知許無聊的打了個哈欠,狹長的眼睫毛輕輕打著微微的顫。
餘光往下瞧了一眼,就見那人已經下了馬,正抬著頭往上瞧著。但這麼多層層疊疊的樹枝遮擋,上面的人能瞧的見下面,可底下的人可當真瞧不見上頭。
她面無表情轉動的眼神,手裡的琴聲卻越發的婉轉,纏綿。
如歌如泣,似嗔似怨。
可彈琴的人卻板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甚至想睡覺。可底下的人卻如同那馬一般,在原地焦急的亂轉著,烈日當空下,也不知那人有沒有急的一頭的汗。
半首曲子下去,溫知許臉上已經不耐煩了,曲風一轉換了個瀟灑離別,懶得再看底下的人是何表情,了了兩句就歇了手。
“主子,是不是累了?”棉霧見她停了手,趕緊問。
“不累。”溫知許搖頭看著自己的肚子:“總算是要出來了。”棉霧看著主子的肚子也是一臉溫柔:“主子別急,就在後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