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在我面前說過任何人的壞話,甚至包括你這個哥哥,她說要向你這個哥哥多討教學問,還說你待她極好。”
顧子青:“…………”
博野侯:“至於阿姍,她和我說了很多,說起上次字帖的事,說了阿姍的想法,她覺得阿姍做出這事兒來,怕也是一時衝昏了頭腦,說阿姍本性是好的。”
顧子青:“…………”
博野侯皺眉望著自己的兒子:“我不知道你對阿嘉有怎麼樣的誤會,不過我希望你記住一件事。”
顧子青僵硬地望著他爹。
博野侯:“你要記住,顧嘉是你和顧子卓的嫡親妹妹,是一母同胞的妹妹,是血濃於水的親人。她自小流落在外,長於村婦之手,但是好在她天性純厚善良,猶如一塊渾金璞玉般,我們都該好好照料她教導她,而不是對她諸般挑剔,更不是對她橫加指責。”
顧子青低下頭,冷汗直流,咬牙道:“是,孩兒謹遵父親教誨。”
博野侯又道:“至於阿姍,這次過去孟國公府的家宴,就讓她隨著一起去吧,不過還是要注意,不可再橫生是非,也不許你太過偏向於她,免得阿嘉看了心寒。”
顧子青還能說什麼,他垂下眼,恭敬地道:“是。”
好不容易從博野侯那裡告別,顧子青耷拉著肩膀,邁著千金沉的兩條腿往回走。
他腦中白茫茫一片,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誰知道走到半路,卻恰好見前面顧嘉兩手插在袖子裡,笑眯眯地站在那裡看風景。
她見他走過來,揚眉衝她一笑:“好哥哥,你聽完了父親的教誨?”
顧子青道:“妹妹好計策。”
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他就是蠢,蠢得一隻豬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蠢了!
顧嘉蹦蹦跳跳地過來,鵝黃裙襬在風裡飄搖。
“好哥哥,妹妹近日讀書時,頗有一些不能懂的,改明兒還得向哥哥求教,哥哥可不要吝惜喔!”
她笑眯眯地這麼道。
“不吝惜,不吝惜。”
顧子青面無表情地這麼道。
顧嘉擺手:“那好,二哥哥,我先回去了。父親已經答應讓阿姍姐姐參加孟國公府夫人的家宴了,我得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她呢!”
顧子青看著她這張“善良的好人臉”,突覺得太陽穴一鼓一鼓地疼。
不過他到底是什麼都沒說。
家門不幸,這是招惹了什麼妖魔鬼怪?
他認栽。
誰知顧嘉走到他身邊的,突然小聲道:“對了,二哥哥,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你現在的樣子,更像一頭豬了呢。”
說完,她蹦蹦跳跳回家去了。
——
顧嘉回去後,徑自去找顧姍,把顧姍可以參加孟國公府家宴的事告訴她。
顧姍眼裡恨極了的,不過面上卻是依然含笑,一臉真誠地道:“謝謝好妹妹為我說情,這次多虧了妹妹你呢。”
顧嘉看著她這個樣子,卻是徑自笑,並不答言。
在這一瞬間,她想起來上輩子。
她和父親幾乎是沒話說的,便是和母親之間,許多事也都是透過顧姍來傳達的。
往往是顧姍對自己說:母親說了,你如何如何。
她就聽了信了。
如今一想,真不知道自己錯過了多少。
這麼想著的時候,卻見顧姍上前來,含淚望著她道:“好妹妹,過去的事都是姐姐對不住你,你,你能原諒姐姐嗎?”
顧嘉早猜到她必然唱這一出:“好姐姐,你說什麼呢?你我既是姐妹,又何必在意這些?過去的事那都過去了,我若是不原諒你,怎麼可能在父親面前求情,讓你去參加孟國公府的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