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動作,林徽真並不陌生,因為滷蛋經常這麼幹。只是,同樣的動作,奶貓和人的區別太大了。
沁著劍心寒蘭香氣的身軀嵌在懷裡,修長的手臂纏住了林徽真的頸項,隔著薄薄的衣料,這具身體偏高的體溫傳遞到了林徽真的身上,讓他莫名覺得四季如春溫度恆定的玉閬仙府像是被人端到了火焰山上,令林徽真熱得連呼吸都有些灼熱起來。
季蕪修迷迷糊糊地攬抱住林徽真的肩頸,正如同奶貓狀態的滷蛋向林徽真表示親暱與喜愛,他的臉貼在了林徽真的頸側,一下又一下,翻來側去地蹭著。
林徽真僵住了,那一刻,玄真尊者的感知能力放到了現在的極限。
他幾乎是下意識開始辨別,這每一下蹭到他頸項喉結還有下頜處的柔軟是季蕪修的左臉、右臉還是嘴唇。
林徽真深深地覺得,季蕪修每時每刻都在挑戰他的忍耐度。
定了定神,林徽真抱著季蕪修,一個閃身離開了玉閬仙府。
他將季蕪修放在書房的床上,扯開被子將人蓋上。猶豫再三,林徽真還是將玉閬仙府中還算完好的三根貓薄荷棒棒糖取出來,壓在滷蛋和季蕪修那一堆身份證明上。
到底是關鍵道具,留不留下,試驗不試驗,得看季蕪修自己的選擇。
至於那棵被林徽真取出來當做貓爬架和抓板的玉蘭樹,削去冗雜的枝椏,直接放在之前貓爬架放置的牆角處,緊挨著書架。
全過程不超過三分鐘,然後,林徽真理了理剛才被季蕪修蹭亂了的衣領子,一臉鎮定地走出書房。
關門的時候,林徽真看了一眼昏睡在床上的季蕪修,抿了抿嘴唇,手一翻,四枚淡青色的玉璜出現在他的手心裡。林徽真拿著這些玉璜,依次貼放在房間的四面牆壁上。
玉璜甫一貼放在牆壁上,就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玉璜,將之嵌入牆壁之中。待到林徽真將四枚玉璜都貼在了房間的四角,無形的靈氣波動泛起,如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整個房間都籠罩起來。
做完了這些事情,林徽真才走出書房,將書房的門闔上。
當林徽真闔上門後,全程昏睡人事不知的季蕪修倏地睜開了眼睛。
雖然面上仍有未褪去的紅暈,眼角也略微有些發紅,但他的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明。
季蕪修動也不動地躺在了床上,呼吸頻率與之前昏睡狀態的自己一模一樣。他慢慢轉過頭,動作輕得一點聲音都沒有。他看向不遠處嵌入牆壁中的淡青色玉璜,神情裡似乎有些怔然。
片刻後,季蕪修抬手捂臉,指縫間面板有著紅到透明的趨勢。他猛地翻了個身,將整張臉埋進了枕頭了,手指亦死死攥住枕頭的一角,那架勢,簡直是想要用枕頭將自己給悶死。
黑金色的發繩鬆垮垮地從黑髮間滑落,凌亂的黑髮間,是季蕪修紅彤彤的後頸。
書房裡,依稀是季蕪修羞憤欲絕的聲音。
“……可惡……貓……該死……怎麼又……”
臥室裡,林徽真站在窗邊,窗臺上是一些綠褐色的渣滓,正是林徽真剛從玉閬仙府中收拾出來的貓薄荷球殘渣。
林徽真的手指捻著這些被滷蛋咬出來的碎渣,湊到鼻尖嗅了嗅。
清清涼涼的氣味,跟薄荷有些像,難怪叫貓薄荷。
就是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兒讓季蕪修……
林徽真不禁抬頭看向臥室一側的牆壁,這面牆後面就是季蕪修所在的書房。而林徽真這面的牆壁上,同樣嵌著一枚淡緋色的玉璜。或者說,臥室的四面牆上,都嵌著一枚淡緋色玉璜。只不過,臥室的玉璜是林徽真四天前佈置的,是這間臥室隔絕靈氣與聲音的結界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