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銘見狀連忙擋到她前面去,依舊溫聲,“阿溶,你生我氣歸生我氣,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好不好?”
江碧溶被他拉到了樹根底下,抬眼看見他因為熬夜而變佈滿了血絲的眼,胡茬冒了出來,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邋遢。
他的臉上還有被太陽曬出的微紅,神情著急又委屈,不知怎麼的,她心口堵著的那口氣慢慢就退了下去。
顧聿銘終於打到了車,跟江碧溶一起回到了她住的酒店,一進去,大堂經理就迎了上來,“江小姐,您沒事罷?”
“多謝關心,沒事了。”江碧溶連忙搖搖頭,笑著客氣道,“讓你們擔心,真不好意思。”
經理又笑著關切了兩句,然後親自將倆人送到了電梯門前。
上了樓,江碧溶刷卡進門,剛進去就立刻轉過了身來,盯著顧聿銘有些警惕的道:“你怎麼還不回去?”
顧聿銘被她嚇了一跳,然後有些無奈的失笑,“阿溶,你總該讓我喝口水罷?再說了,我衣服還在裡面呢。”
說著他就輕鬆的繞過了江碧溶的手往裡走,江碧溶無奈,只好朝天噘著嘴用力關上了門。
顧聿銘接了一壺水出來插上電,在電熱水壺呼呼的煮水聲裡問她:“什麼時候回去,明天?”
“……嗯。”江碧溶啞著嗓子應了聲,又咳嗽了兩下,彎腰在行李箱裡找衣服去洗澡。
顧聿銘跟在她背後一直走到了浴室門口,喋喋不休的叮囑,“別洗太久,小心感冒。”
“……囉嗦鬼,出去!”江碧溶臉漲得通紅,指著洗手間的門口吼了一句,很有些氣急敗壞的意思。
顧聿銘愣了一下,待看清她臉上的尷尬,又不好意思的乾笑了聲,連忙退了出去,順便幫她把門關上。
說是簡單的清洗一下,江碧溶還是在浴室磨蹭了許久,出來時顧聿銘已經在床上睡著了。
看見他倒在床上,江碧溶第一反應是生氣——這可是她的床!誰允許他睡了!
她想將他拍醒,可是走到了床邊,看見他疲憊的臉孔彷彿憑空老了幾歲,一時怔了怔。
記憶裡的顧聿銘一直都是意氣風發的,即便是前段時間重逢,他給她的感覺,也是神采飛揚狀態正好。
所有人都誇他是天才建築師,他的作品充滿了靈氣,能夠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又誇他潔身自好,是所有未婚女性的理想伴侶。
可是他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除了他自己,恐怕沒人能知道罷。
沒有任何人的成功是能輕鬆得來的,要很努力很努力,才會讓外人覺得毫不費力。
她嘆了口氣,抬起的手落下一些,掀起一旁的被子,兜頭蓋到了他的身上,然後彎腰撿起地上換下的禮服,拿了房卡出門去幹洗房。
關門的聲音輕輕響起,顧聿銘趴在床上聽見,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來,她口口聲聲說她已經不是從前的江碧溶了,可是還是這樣容易心軟。
顧聿銘一覺睡到了太陽落山,期間江碧溶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瑣事,甚至還和華菲她們吃了個簡單的午飯。
晚飯平平淡淡,顧聿銘強行留下來和她一起進餐,可是看著他遷就自己點了一份粥,江碧溶面無表情的問他:“你這又是何必呢?”
“吃粥好消化。”顧聿銘笑了笑,用調羹攪拌了一下滾燙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