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麼?”
“快了。”醫生滿頭大汗,大半夜被人拉起來縫針,也是沒誰了。“是你老公還是男朋友?”
“老公。”
“砍人已經觸犯法律了,這得離婚。”
顏雨疼的思維有些混亂,“離婚,回去就和他離婚。”
“別狠不下心,他能把你砍成這樣還有什麼感情?”醫生嘆氣,“年輕女孩,留這麼大一疤,難看也受罪。”
吵架打架打的頭破血流的小夫妻他見過,可沒見過砍成這樣的。
來小醫院包紮,是怕殃及到她那個渣丈夫吧。
如果真打定主意要離婚,那肯定已經去大醫院,通知警察抓人了。
再看向面前的女人,心裡嘆一口氣。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好好的姑娘,非要和一個渣男人糾纏。
縫針持續了一個小時,顏雨差點疼暈過去。
這位醫生的手藝,真是絕了。
顏雨很少佩服誰,現在她特服氣。
來的時候手臂還能動,現在顏雨捆上繃帶就真成了殘疾。手臂疼的她渾身滾燙,困難的穿上外套,顏雨付了藥錢和縫針費。拿著鑰匙轉身出門,醫生取下眼鏡,收拾殘局。
天邊昏黃,馬上就要亮了。
大雨停了下來,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氣息。
顏雨捂著疼懵的腦袋,摸出手機打給沈峰,沈峰沒接。
結束通話電話,顏雨把手機裝回口袋快步出了巷子。
顏雨打車回到住處,她回宿舍換了一件衣服,其餘幾個室友正呼呼大睡。並沒有察覺到顏雨的歸來,顏雨拿了零錢下樓在街口早餐鋪子要了一份粥。
天已經亮了,環衛工人推著車開始掃街。
“要糖麼?”老闆喊道。
顏雨搖頭,她有些困,腦袋裡嗡嗡響。
老闆把盛著粥的白瓷碗放到了她面前,“還要別的麼?”
顏雨搖頭,她拿起勺子喝粥,隨後又想起一件事,開口叫道:“要三根油條吧,裝袋子裡帶走。”
“好嘞!”
炸油條的鍋在門口擺著,略有些腥的油味飄蕩在空氣中。
老闆麻利的劃開柔軟的麵糰,拉開面團轉身丟進了油鍋裡,對著裡面忙碌的妻子中氣十足的喊道:“準備袋子,袋子不夠了。”
油條下了鍋,膨脹開來,金黃的油條胖乎乎的浮出熱油。
男老闆肥肥胖胖,穿著看不出顏色的圍裙,手指被油燻的發黃。
遙遠處的廣場響起了嘹亮的音樂聲,廣場舞開始了。
這個城市開始了新的一天。
風捲著油煙吹了過來,顏雨眼睛有些酸。
她不想再有死亡,她不想再有人口買賣,她不想這個世界再有罪惡。
顏雨喝完了粥,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有一位阿姨醒來,她看到顏雨:“你去哪裡了?現在才回來麼?”
“有些不舒服,去醫院輸液了,順便在醫院大廳睡了一夜。剛剛在外面買了油條,你們起來不用出去買早餐了。”顏雨把裝著油條的塑膠袋放在桌子上,她洗了手翻身上床,躺在床上。
顏雨閉上眼,腦袋裡嗡的一聲炸開了。
阿姨本來是不想起床的,聞到油條的香味就下了床:“你沒事吧?今天還能上班麼?”隨後笑嘻嘻道,“怎麼還帶了油條?破費了,是街口那家麼?聞著味就香。多少錢?我給你?”
顏雨有些噁心,油膩味在空氣中瀰漫。
“說的什麼話,我給你們帶的油條就是請你們吃的。”顏雨知道她就是客氣一句,也就客氣回去。“我今天可能去不了店裡了,你去店裡幫我和老闆娘說一聲。”
“好啊。”
顏雨閉上眼全是刀疤臉的聲音,她有些想不起刀疤臉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