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秋耳根一紅,懶懶的趴在他的肩膀上。
楚容揹著他把他放到了李朗牽過來的馬車上,照著穆遙告訴他的把葉千秋安排好之後,轉身打算去幫梁聞山帶隊,頓了頓,又轉身對他道:“王爺,我也不是故意這樣說的,當然也沒有人讓我來說,都是我自己的建議。”
葉千秋靠在馬車壁上:“嗯?”
“王爺,下次還是不要跟著出來了。”楚容低聲道。
葉千秋愣了愣,顯然沒想到他會說這個。
楚容匆匆的離開了,留下葉千秋一個人在馬車裡,淡然的面容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李朗站在馬車外,看著楚容的背影,再看看裡面心情好像不太好的葉千秋,也不知是繼續聽梁聞山的話留在這裡保護王爺好,還是先離開一會讓王爺自己想想好,最後還是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靜靜的守在車邊。
就在李朗想來想去的時候,葉千秋忽然發問道:“……在你們眼中,我是什麼樣的?”
李朗神情慌張的指指自己,見葉千秋點頭之後,抓了抓腦袋:“小的也不好說,畢竟我和王爺身份有差,只不過王爺在軍中的日子,將軍似乎是比平時還要精神不少。”
“……是嗎?”葉千秋握緊了拳頭,手在他人看不見的地方微微發顫,“……你叫李朗,是嗎?”
“是。”
“你認為楚公子說的對嗎?”
李朗平靜了下來,目光透過厚厚的雲層:“這個,小的也只不過是一介草民,不敢去言論皇家的是非。”
“本王在問你。”葉千秋冷淡道。
李朗愣了愣,這還是葉千秋封王之後,第一次使用本王這個詞,他說話的語氣,總讓人覺得,他好像突然之間變了個人一樣。
“……小的認為他說的不對,”過了一會兒,李朗道,“世人常道,家國天下。沒有家,哪來的國,哪來的天下。所以小的自認為,王爺既然也算是將軍的友人,也算是家人,沒有了在心中值得守護的地方,值得守護的人,一切都是空談吧。”
葉千秋“噗”的一聲笑了:“你還挺懂得。”
李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都是我爹還在的時候教給我的,我也不懂,”他放下了手,“不過,現在可能懂了。”
李朗抬頭看著琴落山的方向,葉千秋也看過去。
雨後的琴落山,群霧環繞,雲煙嫋嫋,綠樹之間,鬱郁蒼蒼。
彷彿,這裡什麼也沒發生,只是下了一場雨而已。
穆遙眯著眼睛,將手中的弓拉滿,緊緊盯著不遠處有幾個漠南人正來回巡邏著的木房子,房頂上還壓著厚厚的一層稻草。
這是漠南人的糧倉,可是現在巡邏留守計程車兵並不多,他們猜測可能是昨天晚上的交戰影響到了他們,如果不是,那就是他們內部出問題了。
不過,這兩點穆遙不需要去擔心。
楊青山手中拿著一個火摺子,點著之後引燃了穆遙手上的弓箭,穆遙手一鬆,箭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了出去!
弓箭上帶著的小火苗沒有因為風吹而滅掉,反而因風見長,越來越大。
眨眼間就飛到了糧倉的房頂上,巡邏的人聽見了破風聲,轉頭警惕的環顧了一圈四周,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只好繼續四處巡邏。
房頂上的火苗越來越大,然而兩個巡邏的小兵卻勾肩搭背的到一邊去聊天去了。
風越來越大,眼看著火焰已經燒到了另一邊,就要有向下的趨勢,蘇烏招招手,眾人悄悄的離開了。
兩個小兵還在談天說地,卻不知即將大難臨頭。
葉千秋不停的從馬車裡探頭往外看,可是卻還不見穆遙的身影。
楚容騎著馬從後面追上來:“王爺,後面應該是蘇烏他們回來了。”
葉千秋點點頭,馬車一個顛簸,他差一點就坐不穩,趕緊扶住窗戶。
楚容不經意的看了他一眼,葉千秋不知怎麼的就被他的眼神激起了怒火,他有些憋悶得放下馬車簾子,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生誰的氣。
吾思從他的包袱裡露了一個頭出來,葉千秋把它拿了出來,放在手上,輕輕的摩挲著。
他本來就是除了一個身份擺在那裡,可以給穆遙一些仕途上的幫助和方便,不過有時候,這種身份上的壓力不但會給他帶來麻煩,說不定哪天,穆遙也會就因為是他身邊的人,而受到什麼不該有的牽連。
從這次他就已經認識到,自己可能是個累贅了,什麼都幫不上,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