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她突然回過頭來,看見了自己有些不堪的一幕,立馬犯起了病。他惡狠狠地回視李襲月,嘴裡還嘟囔著土包子。
畢竟男人嘛,最是見不得自己在喜歡的人面前丟了場子。他知道自己剛才的那句國罵挺大聲的,她應該是聽到了。
就像劉若英唱的那樣,人為什麼年少時,總要讓深愛的人受傷。
莊淳是真的愛她的。
他這一生中,再沒有比現在更確定的時刻了。
那時候他罵著別人土包子,卻追著別人一路。還以22歲的高齡冒充新生,打探得了她的宿舍和名字,然後一個人在旅館激動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起床,想著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去泡妞,這才想起來,自己什麼裝備都沒帶。不僅如此,今晚的房費怎麼辦?想他莊大少來人間二十多年,他可從沒為錢這東西操心過,所以他哪裡知道錢怎麼來的。
偏偏那會兒年輕,心性耿直,欠了賬也不知道跑。呆在酒店飯也不敢吃,只知道糾著頭髮胡亂想辦法,最後還不是舔著臉像只小哈巴一樣去女生宿舍找人借錢。
她也是,傻不拉幾的!
對著個就在車站見過一面的小子就把自己伙食費都借了出去。那時候莊淳還不覺得四百塊是多大的事,甚至還覺得有些少。畢竟幾天前他才在環城揮霍掉了幾萬塊錢…
現在想想,那會兒那四百塊起可能就是這個小姑娘大半學期的生活費啊!
也不知道財大這個破格是怎麼破格法的,不會是因為她傻吧!
想到這,莊淳笑了起來。也許是紅酒的餘韻讓他的臉色紅潤起來,看起來異常的滿足。
那是一段痛並快樂的時日。他們曾經三餐不繼,一起窩在沒有空調暖氣十幾平米的房間裡,困頓卻溫馨。
他們真的擁有過美好的愛情!
休息日
因為莊氏和湯繼臣的事,加上突然冒出來的崇山,莊淳的心已經有段時間沒能安靜下來了。但無論如何嘈雜,李月和孩子一直都在他心底佔有一席之地。這是毋庸置疑的。
雖然香港之行的結果未能完全如人所願,湯繼臣也表現得似是而非。但莊氏暫時是無礙了,這也讓莊淳稍微放下了心。
從湯繼臣那回來後,莊氏連續開了三次股東大會。除了通報相關的情況,也著重強調說明莊淳及董事會的能力,為的是加強股東對莊氏的信心。
看著私底下內向寡言的廖海濱在臺上說得天花亂墜色彩繽紛,莊淳看著一旁的林樹笑了笑,從一旁退了出去在走廊抽菸。有廖海濱他們在,莊淳還是放心的。
鄒明已經被他提前遣回渤海了,他在等審計的正式檔案出來。如確無其他問題,他差不多也可以回家了。
回家?
是啊。
多少年了,他已經很少很少用到回家這個字眼了。是李月和孩子讓他重新有了一個家!
莊淳抬手看看錶。時間四點多,正是孩子放學的時候。他想起和李月重逢的那一天也差不多是這個時辰,想起李月淺灰色的高跟鞋踏出車門,想起她直挺的背,潤滑的肌膚…
……
發現自己在往什麼方面想,站在玻璃幕牆前的莊淳扶額苦笑,眯著眼狠狠抽了一口煙,然後往自己的辦公室走。本來想再等個十來分鐘再給孩子打電話的,可心裡忽然升起一股子調皮搗蛋的慾望。若是打不通或者孩子沒接到,他豈不是更有理由打給李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