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還要去哪裡,他不會再去哪裡了,哪裡也不會去!
他自然知道她恨他,已然猜到了他做過什麼。但沒關係,只要能把她留在身邊,把她綁在身邊,要他做什麼,怎麼對待他都沒關係。
“醒了?”笑得無害。“廚房裡有粥,買回來的。”
“媽媽。”孩子似乎欲說還休。
勉強一個笑容,安慰孩子忽然的忐忑。
誰說她不愛了
月往西沉,已經凌晨兩點。莊淳從房間出來,靠在客廳的陽臺上抽菸。
昨天下午,李月就把孩子帶出了門,直到今晚九點多才回來。鄒明跟過去,發現她們又回到了雙子路的房子。
意思是讓他自己離開吧,莊淳知道。
想到這裡他竟有些愉悅地笑了。五年的時間,在沒有他的地方,他的小女孩還是沒變呢。還是這樣的善良,善良到任性。對這個邪惡的世界她總是充滿包容,就連拒絕人都是這樣的溫柔。
孩子說,上學後媽媽就和他分開睡了,但每晚都會起來檢查他有沒有蓋好被子,已經成了習慣。所以今晚,莊淳懇請李月讓孩子和他睡,李月沉默了好久,最後卻答應了。
或者以為他是在要臨別的贈禮呢!
又笑。
傻瓜!
房子的位置很好。感受得到大都市的繁華,離市區的距離足以避開喧囂,又不會使人有舟車勞頓之感。他的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眼光好!
叼著煙的莊淳忍不住輕笑。
這話說得好像他拐著彎說自己好一樣,但他並不是這個意思。李月是真的有眼光,不管是看人還是看社會,甚至是這個世界。就連他當初開始倒賣機械都是李月出的主意!
之前她說看著不錯的幾個人,比如陳將還有廖海濱他們,他也沿用至今,未曾出過大的岔子。她看人是真的準,從裡到外。就像她相信他會愛她一樣,他就真的愛她愛到如今,而且還有一直愛下去的趨勢。或者,不是趨勢。是事實!
今晚夜色真好。天很高,群星璀璨照耀。
臨睡前他給孩子講了大灰狼的故事。說大灰狼都是晚上成群結隊地出去打獵,抓了獵物才能回家養孩子。聰明的孩子一下子就反應說,晚上山裡不是黑漆漆的嗎,大灰狼怎麼看得見路。怎麼分得清對面的是狼還是兔子,抓錯了自己人可怎麼辦。
莊淳笑著說,因為大灰狼的眼睛在夜裡是能看清東西的,而且還像天上的星星一樣,能閃閃發光。
孩子又問他,那星星是用什麼做的,為什麼大灰狼的眼睛在地上,而星星怎麼就能掛得那麼高。莊淳看著孩子晶瑩的眼睛,俯下身去在孩子的脖頸間深深地呼吸。抬起頭認真地說,因為有許許多多的人愛小星星,所以人們就把它捧得高高的。
說完莊淳就把孩子抱起來向上拋了拋,然後舉著孩子在空中抖動,撓孩子的癢癢。在孩子咯咯的笑聲中莊淳鄭重地說:“就像慎兒被我愛著一樣,也被舉得高高的!”孩子看著他高興地笑,眼睛都變得明亮了。
然後他們又在房間裡玩騎馬,玩飛鏢,還一起唱白龍馬。快要睡著時,李慎窩到他的襯衫下,對著敞開的領口,偷偷地親了他一下!
想到這裡,莊淳的心痛。
他的孩子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學會走路和說話,甚至能感受真情和辨別是非。而這其中,沒有他這個做父親的一星半點的功勞。他也從來沒有為孩子解答過心中千千萬萬的為什麼,甚至沒有陪他玩過騎馬和舉高高!
事情怎麼會是如今這般模樣!他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麼!
他明明那麼愛她,那麼想和她有個孩子,又那麼地想和她白頭偕老。
怎麼會這樣!
究竟,沒有她的那些孤獨的夜晚,他到底是怎麼渡過的。這滔天的相思之苦的,他又是如何承受的!
莊淳丟了一地的菸頭。思緒依然像是大戰後的戰場,慘不忍睹又紛亂不堪。
月亮下落到了山邊。莊淳深吸一口煙,轉頭微眯著的犀利黑眸,看向牆上鑲在木框裡的時鐘,像只潛伏的狼。
差兩分鐘三點。
微涼的空氣,冷清的安靜裡,他分明聽見了主臥的門吱呀一聲。無聲的啞劇幕布上,他彷彿看見她靠在雪白的牆上,盯著孩子的房間欲進又退,小臉上帶著絲倦意。
或許,她一直沒睡。
他也一樣。
步行無聲。李月扶著額在桌上倒了杯水,略顯疲憊。
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