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和疲憊變得異常空洞和虛弱。
她身體一直不好,他是知道的。所以自責和愧疚自然有,但想把她要回來只能如此。但心疼得還是那麼的清晰。握著手機站在客廳裡,莊淳再一次確定,他們之間的愛一直都在。
“我在你的房子裡。”
“德尚景園。”
德尚景園是她們的常住地,雙子路的房子一般是休假才會過去。第一次見面後,她們就從德尚躲到了那裡。被他找到後也就沒必要再躲躲藏藏,也避免長途跋涉送孩子上學,就回到了德尚。離婚近五年,獨自帶著孩子的單身母親。一般的女人多是窮困潦倒,日子難以為繼,而她卻在江北置了幾處地段優越的房產。
該說什麼?能說什麼?心中全然不是滋味。她多麼優秀,自己於她何用!
“慎兒已經睡了。”
她沒有說話,莊淳以為她在擔心孩子。但從聽到莊淳帶著孩子回德尚時,李月開始重新審視今天的事情,難道果真是他所為?
掛了電話,李月閉著眼靠在椅子上休息,心中疼痛難忍。這是無數個疼痛的夜晚累積的痛,現在正在她的胸口翻湧。
他怎麼還能這樣若無其事地再次闖入她的生活!就沒有一絲慚愧和自責?他是怎麼面對一個自己沒有為之付出過的孩子的?就那麼自然而然?
怎麼可以!難道他的心不是肉長的,不會痛,也沒有禮義廉恥嗎?
忽然地,她就覺得他好骯髒,比發現他出軌時還要髒,比任何時候都要髒。
到家時已經接近十二點。他就坐在客廳裡,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問她吃飯沒有。
李月抬起手示意他停止這樣的關心,空著抽痛的胃,沒有理會桌上的晚餐。徑直走向孩子的房間,把孩子抱回了自己房裡。
她不是他。她不想演戲,也不想掩飾自己的心情,做不到帶著滿心的恨意對他笑臉相迎。
商海沉浮,其中險惡她不是不瞭解,她並不怪他。但為何要拿混江湖的伎倆對付她,這就是他挽回的方式?還是現在的他就把她和她們當作一個對手來對付?那個孩子是他親生的啊!他怎麼可以!!
好累,有些力竭。
溫熱的水柱從頭淋落腳下,李月有些心酸,有些哀傷,更有些可笑。
是不是自己的內心還是給他留下了生存的縫隙,潛意識裡是不是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待他的挽回?不然怎麼會這樣的疼痛和失望。
忽然,李月在淅瀝的水柱下,抬手抽了自己一個嘹亮的耳光!
同時,異國湖邊的一棟別墅裡,本來放著影片的電腦被男人一下子掀翻在地,驚哭了一旁剛出生的孩子。
李月淺睡,所以當莊淳開啟房門時她就醒了,她以為他回去了。看著孩子熟睡的臉,現在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寧靜。
他沒必要再出現,誰都沒有必要再出現!
再醒來,李月看著空空如也的懷裡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孩子沒在身邊!心驚地快步出了房間,看見原本該待在客廳的茶几挨著餐桌橫亙在過道上。幾張沙發圍著,原本放著茶几的地板上坐著兩個人,滿地灑落的玩具,玩得正歡。
莊淳抬頭看見李月出來,凌亂的長髮,鬆垮的睡衣,睡眼惺忪。
嬌妻、孩子、家庭,原來在這裡。幸福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