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沈天翔嘆了口氣,對姜瑜說:“姜丫頭,快下雨了,你趕緊起來回家去!”
姜瑜的胳膊酸死了,她也想起來,可她這神棍才裝了個開頭,總不能現在就自打嘴巴,半途而廢吧。
能當上村長的人肯定不傻,姜瑜不敢保證自己這一起身不會露出破綻,所以寧肯辛苦自己一點,再堅持幾分鐘,等雨下了再“自然而然”的清醒過來。
見江月還是沒動,沈天翔搖了搖頭,揹著手,大步往曬場的方向跑去。
總算走了,可以解放一下眼睛了。姜瑜眨了眨眼,一滴豆大的雨點剛好掉到她的鼻樑上,嘖嘖,這雨來得真及時啊。
姜瑜翻身而起,甩了甩胳膊,準備趁著大家都去搶收,沒人注意到她的時機,趕緊開溜。不過還沒等她邁開步伐,遠處的田埂上一個中年婦女揮舞著毛巾,深一腳淺一腳地從田壟裡跑了過來,邊跑邊喊:“姜丫頭,沒事吧,翔叔讓我送你回家!”
完了,又來一個不認識的!要怎樣才能糊弄過去,別被拆穿呢?
荷花村的婦女主任林春花是個熱心的中年大媽,她走過來不等姜瑜說話就扯著大嗓門連珠炮的一頓好說:“姜丫頭,快走,要下雨了,我把你送回去,還得去曬場那邊幫忙。”
這可是個刷好感度的好機會,姜瑜立即非常識時務地表態:“我沒事的,收穀子要緊,咱們一起去曬場吧。”
這個年代,對農民來說糧食大於天,林春花有點意動,可瞧姜瑜那被風都能刮跑的小身板,還有半乾的衣服和蠟黃毫無血色的臉,她還是打消了去曬場的念頭。不過對姜瑜的態度更和藹了:“姜丫頭,我知道你勤快,但你還小,身體重要,走吧,我送你回去。”
話音剛落,噼裡啪啦的雨點就打了下來,非常密集,瞬間把人給淋了個半溼。
林春花的臉色有些難看,這雨說下就下,還下這麼猛,曬場那邊那麼多穀子,要是被衝進了泥地裡就完了。她這個時候真是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分一半去曬場上搶收。
姜瑜察覺到她那一瞬情緒的變化,當即揮了揮胳膊義正言辭的表態:“我沒事,走吧,去曬場。”
可惜了,她不會背毛語,也沒有原身的記憶,不知道原主是怎麼稱呼這個大媽的,不然先來一句語錄效果更好。
但她這番堅強的表態還是進一步獲得了林春花的好感。
林春花讚許地看了姜瑜一眼:“好孩子,不愧是烈士的子女,英雄的後代!”
說罷,林春花就急匆匆地跑了,也不管後面的姜瑜能不能跟上。
姜瑜被她的話嚇了一跳,烈士子女?有混得這麼差的烈士子女嗎?看看這小姑娘的身體,手指上全是厚厚的老繭,又黃又皺,粗糙得連後世她家四五十歲保姆阿姨的手都不如。
算了,可能這個年代就那麼苦吧!
姜瑜搖搖頭,撇去腦海中的雜念,忍著身體上的痠痛,拔腿追上了林春花。
等姜瑜趕到曬場,曬場上還沒來得及收進倉庫裡的穀子已經被大雨衝到了曬場邊緣,順著低矮的地勢往曬場旁邊的地裡流去。
生怕穀子被沖走,村長沈天翔安排了幾個青壯勞動力用漁網攔在了曬場邊緣,擋在那裡。而其他人都在雨裡搶著用掃帚把穀子掃在一起,再用籮筐把穀子挑進倉庫裡。
忙活了十幾分鍾大夥兒才把曬場裡的穀子全收進了倉庫。先前曬得半乾的穀子放到了最裡面的,後面這些淋了雨的穀子都平鋪在了外面的水泥空地上。不過因為空地小,穀子太多,所以堆積了巴掌那麼厚的一層。
在這種潮溼、高溫的環境下,穀子很容易生根發黴。村民們都沒走,站在那裡七嘴八舌地議論。
“這場雨來得太突然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哎,希望待會兒有太陽吧。”
“是啊,廣播裡明明說了沒有雨的,誰知道突然下這麼大,事前一點徵兆都沒有,真是邪門了。”
“噓,別亂說!”
……
村民們在屋簷下唉聲嘆氣,姜瑜也抱著胳膊窩在一旁發愁。
哎,這穿越還真是坑爹,連原主的記憶都不給她,弄得她連原主的家都找不到,只能穿著溼衣服窩在這裡發黴了。希望剛才那位大嬸還記得她的賣力表現,別這麼快忘了她。
姜瑜把滿是黑乎乎泥土的腳伸到屋簷下衝了沖水,然後又蹲下身,接了點水洗手,再窮再累也要做個乾淨的美少女嘛!
她剛把手指縫裡的泥搓乾淨,後背忽然被人拍了一巴掌,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