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說話,梁毅就明白了,她是真的只准備了小潘一個人的禮物。
他涼涼地看了姜瑜一眼:“說吧,怎麼補償我?”
姜瑜瞪大眼看著他,沒見過要禮物要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他當自己是三歲小孩啊!
“你這什麼眼神?我是你叔叔,憑什麼小潘一個外人都有禮物,我卻沒有?”梁毅戳了一下她的腦袋。
男人要小氣起來,跟個孩子沒什麼區別。姜瑜抱著頭,絞盡腦汁試圖混過這一關:“別戳了,腦袋都被戳笨了。這隻玉猴是用給你做手環的玉的邊角料做的,沒有料子了,下次再給你做個更大更漂亮的,行了吧?梁叔叔,你屬什麼?”
“這還差不多,我屬龍,記住了!”梁毅這才放過了她。
姜瑜擺了擺手:“放心吧,我記著呢,絕不會忘。不過……”
她頓了一下,伸出手,撩起他手腕上那一串不規則的玉手串,笑嘻嘻地說:“梁叔叔,回家養病也不能把這個取下來哦。還有,除了去軍營,其他時候也一律不能取下來,不然我就不給你雕一隻玉龍了。”
“小丫頭還威脅上叔叔了!”梁毅舉起手,溫潤的玉珠在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暖暖的,一看就不是凡物,這東西肯定不便宜,梁毅改了口,笑著說,“剛才跟你開玩笑的,我一個大男人戴什麼玉龍,娘氣。你要真想送我禮物,就每個月好好寫讀書筆記,多寫點,早點寄過來!”
寫讀書筆記,饒了她吧!姜瑜嘟嘴:“別,我還是送你一隻獨特造型的玉龍給你吧。”
說話間,小潘已經收拾好,推開門,走了進來:“隊長,車子已經準備好了,再不走,待會兒就要錯過火車了!”
“這麼快?”梁毅想看時間,抬起手腕才意識到自己那隻腕錶已經送給了姜瑜。
小潘沒留意到他的動作,解釋道:“不早了,六點多了,七點半的火車,從醫院到火車站還得大半個小時。”
“這樣啊……”梁毅有些惆悵,他從病床上站了起來,對姜瑜說,“我送你下樓。”
他已經在醫院裡住了快一個月,身上的傷好了大半,尤其是外傷。所以走個幾十米,上下樓梯還是不難的。
姜瑜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和涼涼的寒風,搖頭說:“不用了,就幾步而已,外面冷,你別出去了!”
“我身體好著呢,別囉嗦,走吧!”梁毅把姜瑜的棉襖拿起來,遞給她,讓她穿上,自己也披上了軍大衣。
梁毅把姜瑜送到了車子旁,問小潘:“吃的和熱水都準備好了嗎?”
“按照你的吩咐都準備好了,隊長你就放心吧!”小潘笑嘻嘻地說。
“行,你們路上小心點!”梁毅朝催促姜瑜,“上車吧,外面冷。”
姜瑜看著他哈出口的熱氣,心中一動,上前,輕輕環抱了他一下:“梁毅叔叔,再見!”
說完,她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降下車窗,巧笑倩兮地衝梁毅揮了揮手:“梁叔叔,你快進去吧,下次我再來看你!”
梁毅站在那裡,渾身都像石化了一樣,直到車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連影子都看不見了,他才顫抖著抬起右手,輕輕撫過姜瑜剛才環著的肩,那裡,似乎還停留著她身上的熱氣和淡淡的梅香。
這小丫頭太招人疼了,才剛走,他就有點捨不得她了!
這個年代的安檢不像後世那麼嚴格, 送人往往可以將人送上站臺, 始發站時間寬裕甚至能將人送進車廂。
所以小潘直接幫姜瑜把行禮送到了車上, 等火車快要開的時候,他才下車, 站在車窗外衝姜瑜揮了揮手:“小瑜, 以後有空再來,等隊長的傷好了, 咱們去山上打獵!”
“好,你回去吧, 再見!”姜瑜趴在視窗, 衝他擺了擺手。
列車嗚嗚嗚地啟動, 噴吐著黑黑的濃煙, 帶著返鄉的人,越行越遠。
直到小潘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姜瑜才收回了目光, 把窗戶關上, 擋住外面不斷往裡灌的寒風。
她緊了緊身上的棉襖,趕緊把凍僵的手往口袋裡塞, 手一進口袋就摸到了一大團紙質的東西。她不記得自己有這種玩意啊,姜瑜訝異地挑了挑眉,好奇地把東西掏出來一看。這是塊捲成了團的東西, 最外面是一張舊報紙,裡面裹著一疊十塊的紙幣和五斤全國糧票。
姜瑜把摺疊的錢攤開數了數,總共有六十塊。這筆錢是誰偷偷塞到她棉衣口袋裡的, 用腳趾頭也想得到,難怪要走的時候,梁毅非要替她拿棉衣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