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如歸灼熱的吐息肆無忌憚地撞擊著姜無岐的左肩,教姜無岐忍不住又吻了吻酆如歸。
半晌,酆如歸才緩過了氣來,他望了眼姜無岐,眼角眉梢含著一些媚色,洩露了他不久前蒸騰的綺念。
他推開窗樞,低首望去,底下一做菩薩裝扮之人由諸多信徒圍著,正艱難地前行。
昨夜,暴雪便止住了,而今厚厚的積雪已化去了些,但仍能輕易地淹沒成人的雙膝。
酆如歸似笑非笑地道:“這些人倒是虔誠得緊,不知這活菩薩值不值得他們這份虔誠。”
姜無岐未及吐出一字,已被酆如歸扣住了手腕子。
倆人匆匆出得客棧,從房間到客棧外不過須臾功夫,那活菩薩的信徒卻明顯多了不少。
活菩薩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慈眉善目,身上披著一件褪了色的袈裟,腳上卻是一雙草鞋。
倆人混在信徒當中,遠遠地瞧見了昨日在大堂用膳之時見過的那中年婦人以及那對夫婦。
片刻後,諸信徒已隨活菩薩到了活菩薩用作講經的講經堂,他們又在講經堂外拍落腿上沾染的積雪,才依次跪於蒲團之上。
由於蒲團數量不足,不少信徒擁擠著,跪於一旁。
隨著信徒愈來愈多,這講經堂已容納不下了,遲來的信徒不得不在講經堂外頭受著呼嘯的北風。
活菩薩越過講經堂內的諸信徒,行至講經堂外,對打著寒顫的信徒們道:“施主們不若這月十五再來罷?如此北風之下,恐會感染風寒。”
這活菩薩每逢初一、十五才會現身講經,旁的時日皆在深山苦修,聽得講經之人,只消向著講經堂內供奉的一尊釋迦摩尼佛像捐上香火錢,便可求活菩薩一事。
香火錢不論多寡,即使是一枚銅錢亦可,活菩薩決計不會因香火錢寒磣而怠慢於信徒。
今日是初一,離十五尚有近半月。
故而諸信徒不願離去,被活菩薩好言好語地勸了一陣,才僅餘下有急事的信徒。
活菩薩無法,回到講經堂內講經。
這活菩薩講的乃是《法華經》,較之姜無岐,算得上是趣味橫生,引人入勝,但卻是催得酆如歸昏昏欲睡。
姜無岐奇道:“這活菩薩不是講得較貧道有趣許多麼?你何故生了倦意?”
酆如歸捏了下姜無岐的掌心,低聲回道:“緊要的並非是經講得如何,而是講經之人,我心悅於你,自是你講甚麼都覺悅耳。”
倆人同旁的信徒一道跪著,低聲細語卻是引來了活菩薩的注意。
活菩薩暫停講經,望向倆人,問道:“貧僧所講是否有何處不妥的?”
酆如歸抬首,答道:“活菩薩所言無一不妥,乃是我與我夫君愚鈍,不解其中真意。”
活菩薩謙遜地道:“經書原就不易參透,貧僧雖在講經,卻自問無法將其中真意盡數參透。”
酆如歸接話道:“活菩薩都無法盡數參透其中真意,我等肉體凡胎怕是連一分真意都參不透,倒是教活菩薩多費口舌了。”
活菩薩口呼“阿彌陀佛”,撥著佛珠,道:“佛渡蒼生,貧僧能傳達些許佛主的真意已是貧僧此生大幸。”
酆如歸一看活菩薩即知他不是甚麼活菩薩,而是一尋常的凡人,只一時間琢磨不透他扮作活菩薩有何居心,遂打算不揭破他的身份,靜觀其變。
因而,他聽得活菩薩一席話,便學著周遭的諸信徒,做出一副虔誠模樣,道:“勞煩活菩薩為我等拂去矇昧,重開心智,渡我等一渡。”
那活菩薩又撥過一顆佛珠,才繼續講經。
酆如歸將全數的心思放於揉弄姜無岐的左手上,才未困得睡死過去。
姜無岐又甜蜜又無奈,並不阻止,而是任憑酆如歸作弄。
過了足有兩個時辰,這經才講罷。
其後,那活菩薩便進了裡間去,跪於蒲團上的信徒要進得裡間,須得經過香火鼎盛的那尊釋迦摩尼佛像,這尊釋迦摩尼佛像左右無人看管,從裡間亦瞧不見釋迦牟尼佛像的情況,但信徒們卻俱是自覺地捐過香火錢,才往裡間去。
未多久,第一個進去的信徒已出來了。
這信徒先前愁眉苦臉,身形畏縮,現下滿面歡喜,雙足輕快,直如脫胎換骨了一般。
酆如歸與姜無岐耳語道:“那活菩薩當真這樣厲害?”
姜無岐困惑地道:“那活菩薩不過一介凡人,得他點撥,便能全然變樣,不知是為何?”
倆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