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無岐見狀,不禁抬指拂過那後頸,惹得酆如歸輕顫了下。
酆如歸瞪了姜無岐一眼,須臾,又乖順地依偎於姜無岐懷中,任憑姜無岐要如何便如何了。
姜無岐卻是收回了手來,一本正經地端坐著。
六菜一羹一飯逐一上來了,酆如歸從姜無岐懷中出來,大快朵頤。
他正吃著那餈粑魚,卻聽得鄰桌一中年婦人道:“聽聞這城中有一活菩薩,不知靈驗不靈驗?”
中年婦人風塵僕僕,顯是慕活菩薩之名,遠道而來。
她對面坐著一對夫婦,三人拼的桌,此前從未蒙面過。
少婦笑道:“夫人亦是為了活菩薩而來的麼?”
中年婦人吃了一口湯麵,哀傷地道:“我那兒子三歲那年便被惡人抱走了,如今已過去十五年,不知我此生能否找到他,望活菩薩能為我指個方向。”
少婦與其相公成婚近八載,卻未曾有孕,此番前來拜見活菩薩是為求子,但她與婦人並不相熟,不便言明,聞言,僅應和道:“活菩薩定能為夫人指明方向。”
聽得婦人與少婦談話,不遠處那桌的一商賈道:“我之前諸事不順,見過活菩薩,一切便順利了起來,我此番是來還願的,你們的願望活菩薩亦定能實現。”
端了香菇雞肉燜飯上來的小二哥經過,道:“活菩薩萬分靈驗,我孃的病便是他治好的,我娘原本病得快死了,喝下活菩薩賜予的淨水,沒幾日,就能下地了。”
一時間,又有不少在場的食客直言活菩薩靈驗。
酆如歸吃了一口甫上桌的香菇雞肉燜飯,與姜無岐耳語道:“這世間真有活菩薩?”
姜無岐答道:“世間是否真有活菩薩貧道不知,你若是好奇,我們可去探探。”
要說好奇,酆如歸確實有些好奇,但較之與姜無岐洞房花燭,這些好奇全然算不得甚麼。
可為了證明自己半點不急著與姜無岐洞房花燭,酆如歸不得不道:“我好奇得很。”
姜無岐為酆如歸擦拭乾淨沾有油氣的唇角,道:“那待他們去見活菩薩時,我們便一道去罷。”
酆如歸本能地想說“我才不要去,我要你趕緊回師門,趕緊還俗,趕緊與我拜堂成親,洞房花燭”,但一出言,卻口是心非:“好。”
言罷,他又去吃那餈粑魚,那餈粑魚尚未嚥下,他含含糊糊地道:“待你還俗,你便可以食葷辛了……”
話未說完,他望著姜無岐辯解道:“我此言是出於憐憫你做了兩百多年的道士,不知珍饈美饌的滋味,而非著急著要你還俗。”
姜無岐放下帕子,道:“貧道知曉了。”
姜無岐不解風情,居然當真不知酆如歸的心意,酆如歸氣得牙癢癢,要不是有諸多食客在場,他早已咬上姜無岐的心口皮肉了。
他將氣撒在一桌的菜色上,大口大口地下肚,使得姜無岐苦笑道:“貧道又不與你搶,你吃這般快作甚麼?”
酆如歸一瞥姜無岐,惡狠狠地吞下了一隻豬肉釀白菜卷。
“你吃慢些。”姜無岐不明所以,還道酆如歸餓得厲害了,縱容地放下竹箸,道,“你將餘下的吃食都吃了罷。”
酆如歸利落地將一桌子的葷菜吃盡,又吃了大半的素菜,才大方地道:“歸你了。”
姜無岐復又執起竹箸,酆如歸則喚來小二哥,要了一壺鳳凰單叢茶解膩。
姜無岐用罷膳食,便與酆如歸一同飲茶。
大堂內,諸人仍在談論那活菩薩,喧鬧得很,倆人索性將那壺鳳凰單叢茶端上了房間去飲。
一踏入房間,酆如歸適才的怨氣登時上來了,待姜無岐放下茶壺以及兩隻茶盞後,即刻扯開姜無岐的衣襟,一口咬了下去。
姜無岐見狀,拂開酆如歸鬢邊的碎髮,去瞧酆如歸的雙目,見那雙目如常,並未生出猩紅來,便默不作聲地由著酆如歸又啃又咬。
酆如歸心知姜無岐全無過錯,是自己彆扭,但卻仗著姜無岐的縱容,肆意地欺負於姜無岐。
他以不讓那皮肉出血的力道,用齒碾壓著姜無岐的皮肉,直至那皮肉紅腫才作罷。
而後,他舔了舔唇瓣,意猶未盡地道:“無岐,你的滋味較適才那些吃食要可口許多。”
姜無岐口拙,不知該如何回應,望了眼自己泛著水光的心口,道:“你喜歡便好。”
“我喜歡得緊。”酆如歸為姜無岐攏好衣襟,拉著姜無岐在桌案前坐了,親自為姜無岐將鳳凰單叢茶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