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著威脅道:“是我口不擇言,你可勿要動手,粗魯成這樣,小心你那心上人嫌棄於你。”
這一席話攪得少女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磨了磨牙,大度地道:“我暫且放你一馬。”
少女喚作柳柔,性子卻不如何溫柔,她的心上人喚作姜無岐。
她的心願是姜無岐能為她還俗,娶她為妻,與她一道行善除惡,仗劍天涯。
:鬼界堡·其四
酆如歸正好夢著,耳畔乍然拂上姜無岐的嗓音,便含含糊糊地喚道:“無岐……”
他的右手仍舊勾著姜無岐的尾指,遂本能地順著這尾指向上攀爬,如同一株攀援的凌霄花似的,末了,潛入姜無岐的衣襟內裡,痴迷地摩挲著堅韌的肌理,而他的左手則胡亂地摸索著。
在酆如歸的作弄下,姜無岐上身的得羅凌亂起來,他並不出手制住酆如歸的雙手,而是柔聲道:“如歸,天色將要暗了。”
天色暗不暗與自己有何干系?
酆如歸微微睜開雙目,仰起身來,蹭了蹭姜無岐的唇瓣,混沌一片的神志才清明起來。
他又隔著層層衣料子,在姜無岐心口咬了一口,方要去穿衣衫。
姜無岐從他手中接過中衣以及外衫,為他穿妥了,又蹲下身去,為他穿上孔雀線珠芙蓉軟底鞋。
酆如歸慵懶地打著哈欠,站起身來,伸手去整理姜無岐的衣襟。
姜無岐見酆如歸睏倦難消,愧疚地道:“對不住,將你喚醒了。”
“原就是我……”讓你將我喚醒的,酆如歸壓下已擠到喉間的字句,繼而做出一副委屈模樣,“無岐,你欺負我。”
姜無岐登時不知所措起來,自是瞧不見垂下了首去的酆如歸的眼珠正滴溜溜地轉著,分明是不懷好意。
酆如歸伸手攬上姜無岐的脖頸,而後在姜無岐耳畔道:“你待會兒買雞蛋灌餅與我吃罷。”
姜無岐鬆了口氣,當即應了下來:“好罷。”
酆如歸自去洗漱,洗漱罷,略施粉黛,挽了一隨雲髻,又插上一支珠釵,便同姜無岐到另一間房間去了。
姜無岐一點拂塵,附於其中的那縷鬼氣便悠悠地出來了。
見得倆人,那縷鬼氣又驚又喜地道:“我們莫非已經到京城了?”
姜無岐頷首道:“我們確實已經到京城了,該去何處尋卿西?”
那縷鬼氣思忖良久,才答道:“卿西當年乃是當朝陳丞相的獨子,現下不知如何了。”
姜無岐提議道:“那我們便先去當年的丞相府邸罷。”
酆如歸原本懶洋洋地斜倚於姜無岐身上,探首一望,見客棧底下人頭攢動,便直起身子來,攤開左掌道:“你且先藏於我左掌上頭罷,免得不慎碰觸到旁人,使其受陰氣侵蝕。”
那縷鬼氣拒絕地道:“如此做,你恐怕會受不住。”
酆如歸抿唇笑道:“你這微末鬼氣無法傷及我一分,你毋庸憂心。”
那縷鬼氣遲疑不定,見酆如歸神色舒展,終是試探著輕觸酆如歸的掌心。
酆如歸催促道:“你且快些,勿要耽擱了尋陳卿西的功夫。”
那縷鬼氣一聽得酆如歸提及陳卿西,才全數落於酆如歸掌心。
一如酆如歸所言,這微末鬼氣無法傷及他一分,但陰冷卻是免不得的。
酆如歸忍不住將右手五指一一嵌入了姜無岐的指縫當中,細細地磨蹭著,以汲取溫暖。
其後,倆人略略用了些晚膳,才出了客棧去。
點點菸霧纏於酆如歸左手指尖,由於夜色的遮蔽,並不顯眼。
倆人按著那縷鬼氣的指引到了原先的丞相府邸,這府門瞧來氣派,上面懸著的牌匾顯示此地已成了鎮國將軍府。
姜無岐伸手叩了叩門,前來應門的管事見得倆人,客氣地問道:“兩位所為何事?”
酆如歸開門見山地問道:“敢問貴府此前可是陳丞相府?”
見管事頷首,酆如歸又問道:“敢問陳丞相而今身在何處?”
管事搖首道:“老夫如何能知曉?陳丞相已於二十餘年前告老還鄉了,陳丞相出身於隴先城,你們不若那打聽打聽罷。”
——隴先城距京城約莫八百里,與探雲山是全然不同的方向。
酆如歸三問:“那老人家可知陳丞相家的公子陳卿西的下落?”
管事答道:“老夫年少時,曾有謠言稱陳公子同丞相府中的賬房先生有私情,當時老夫是不信的,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