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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瓜因為是寒性的,古稱寒瓜
春闈即會試
:黃泉路·其二十一
女鬼?眼前這紅衣女子這般出塵的姿容,這樣迅捷的速度,渾然不像活人,確實似極了一隻女鬼,許他的左腕便是眼前這女鬼狠心斬去的,而這女鬼故意趁夜前來是為了取他的性命麼?
梁景文驚懼交加,連連後退,直到後背抵上堅硬的牆面了,雙足才被迫停滯下來,因他左掌不穩的緣故,抓於掌中的燭臺不穩,促使上頭的燭火搖曳不定,在地面上灑下一片斑斑駁駁的光暈,旁的事物卻是半點染不上光亮。
這紅衣女子便是酆如歸,現下夜幕已降下了,酆如歸目力甚佳,見得梁景文被他嚇得整個人幾乎是貼在了牆面上,不禁掩唇笑道:“難不成你以為我是女鬼?”
聞言,梁景文面色慘白,兩股顫顫,張了張口道:“你……你……你可是來取我的性命的?”
酆如歸見狀,作出一副委屈模樣,朝窗外的姜無岐道:“道長,那梁景文誤將我認作女鬼,你可得為我作證,我哪裡是甚麼女鬼。”
那姜無岐原在窗外勘察可有那女鬼留下的痕跡,聽得酆如歸的求助,方才飛身越過了窗臺,立於梁景文面前,肅然道:“他確實並未女鬼。”
酆如歸確實並未女鬼,而是男鬼,還是隻修煉千年的惡鬼,姜無岐自認他之所言算不得扯謊,他並無當著一凡人的面揭穿酆如歸真面目的道理。
“還是道長目光如炬。”酆如歸讚許了姜無岐一句,又慢條斯理地行至梁景文身側,一手附上樑景文右掌中的燭臺,一點一點地將燭臺從梁景文打顫的掌中抽了出來,繼而置於自己面前。
燭火霎時將酆如歸的眉眼照得纖毫畢現,他那雙雲頭錦履下亦漫開了一道陰影來,與尋常人無異。
——原身修煉千年早已修煉出了一副肉身來,被燭光一打,自是會生出陰影來。
酆如歸好似有些得意:“梁景文,你瞧,我可是女鬼?”
確實,倘使此人當真是女鬼怎地會有影子?且另一人應是道士,道士如何會與女鬼混跡在一處。
梁景文稍稍鬆了口氣:“那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且猜上一猜罷。”酆如歸說罷,眼角餘光卻是觸到了牆角的那灘水,他再無戲弄梁景文的心思,含在唇角的笑意褪了乾淨,轉而望住梁景文問道,“梁景文,適才可有甚麼人來過了?”
梁景文警惕地盯著酆如歸,心中思量著他是否靠得住,片刻後,復又問道:“你是何人?”
“我麼?”酆如歸輕笑一聲,“我乃是一修仙人,為飛身成仙,雲遊四方,以積攢功德,我定不會害你,你且放心罷。”
怪不得眼前之人不過轉瞬便能從窗外行至自己面前,卻原來是修仙人。
梁景文沉吟須臾,方要作答,那姜無岐卻突然道:“這灘水十之八九是那怪物遺留下來的。”
姜無岐幾乎與酆如歸同時發現了牆角那灘水,在酆如歸與梁景文說話的功夫,他已將那灘水看了仔細。
那詭異的活物原已然消失於春城河當中,為何會平白無故出現在梁景文家中?
又或者他與梁景文有甚麼牽扯?
而與梁景文有牽扯的,莫非是那失蹤五日的陸元柏?
酆如歸思索著,下意識地瞧了姜無岐一眼,未多久,又聽見梁景文後怕地道:“在你們之前,有一怪物曾出現於牆角,他喚了我一聲‘景文’,聽聲音……聽聲音……”
梁景文重重地吸了一口氣:“聽聲音應當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陸元柏。”
陸元柏,那活物竟果真是陸元柏,但那陸元柏據聞相貌出眾,為何便變作那副模樣?
酆如歸不及發問,那梁景文又接著道:“我當時又驚又俱,見元柏衝著我笑,卻鬼使神差地恍惚起來,恍惚中居然聽得一女子道,‘梁景文,你想如你的好友陸元柏一般麼?’因元柏不久便消失無蹤,我還道自己發了臆想,但一見你,我不由認為你就是那女子。”
那女子極有可能便是那女鬼,倘若真是那女鬼,她受盡苦楚,只是為了來嚇一嚇這梁景文?她與那活物同來,究竟是巧合,亦或是那活物為她所操控?更甚者,那活物許是經由她手,從一前程錦繡、相貌出眾的書生,淪落為一容貌被毀,四肢殘缺不全的怪物的?
若是這番假設為真,縱然那女鬼與陸元柏有滔天仇恨,那女鬼之心腸亦可謂是歹毒至極。
酆如歸思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