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衙役是親眼見得這美人在轉瞬間消失無蹤的,他當時即刻認定這美人絕非凡人,畢竟凡人不會有這美人這樣快的速度,這美人既不是凡人,那便是妖魔鬼怪了,妖魔鬼怪哪有不作惡的,且她身邊的道士又是何來歷?
逢春城內從未出過怪事,但自從這美人踏足之後,一連兩日,都不得安寧。
美人覺察到他的目光後,並不理會他,兀自依偎著那道士,一副柔弱不勝的模樣。
中年衙役毫不憐香惜玉地暗道:須得令人看住了她才好。
兩個衙役與仵作帶著那隻斷腕一道回衙門去了,梁景文怔忪片刻,便坐上馬車離開了,眾觀客見無熱鬧可看亦散去了。
不過半刻鐘,在場之人便只餘下酆如歸與姜無岐。
酆如歸苦笑道:“我好似成了嫌疑犯。”
他面上雖是苦笑著,手指卻仍舊有玩弄姜無岐手指的興致,顯然他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你切勿憂心,真相必會大白於天下。”姜無岐任由酆如歸玩弄著他的手指,見酆如歸不作聲,又承諾道,“此事非你所為,貧道絕不會坐視不管。”
“你會護著我麼?”酆如歸雙目灼灼地盯住姜無岐,繼而勾唇笑道,“我本就不憂心,一則,那衙役並無證據可證明此事乃是我所為;二則,有道長你在我身側我便無所畏懼。”
說罷,酆如歸數等姜無岐回應,扯著姜無岐的手走了兩步,又回首粲然笑道,“姜無岐,我們回客棧去罷,適才我將一碟子藕粉桂花糖糕用盡了,現下再去要一碟可好?”
******
注:
鄉試第一名為解元,會試第一名為會元
:黃泉路·其十四
直到回了客棧大堂,酆如歸才鬆開了姜無岐的手,兩隻手堪堪稍離,他登時有些捨不得,即刻低下首去,分開紅唇,探出一點嫣紅的舌尖來,輕輕舔舐過姜無岐的指節,才坐直了身子。
“你……”姜無岐以為酆如歸那癮復又上來了,方才吐出一個字來,卻被酆如歸以指尖抵住了唇尖。
酆如歸重重按了下姜無岐的唇尖,收回手去,搖首道:“我無事。”
“你無事便好。”話音尚未落地,姜無岐卻又聽得酆如歸道:“道長的唇瓣很是柔軟。”
除卻酆如歸,從未有人碰過他的唇瓣,自然也不會有人讚許他的唇瓣很是柔軟。
姜無岐怔了怔,一抬眼,入眼的酆如歸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左手支著下頜,右手則揉捏著適才擦拭過他與其唇瓣的帕子,這帕子上伏著的金黃桂花便順勢跌落在了那瑩白的手背上,宛若碎金一般,細看,這帕子上竟是不知何時沾染了些許豔色,想來應當是從酆如歸唇瓣上蹭下來的罷。
姜無岐忽而鬼使神差地問道:“你碰過許多人的唇瓣麼?”
這具身體碰過多少人的唇瓣著者並未提及過,至於他,從始至終都只碰過姜無岐的唇瓣而已。
酆如歸對於姜無岐發此問有些驚愕,卻故意不據實作答,反是啟唇笑道:“道長,你問這個作甚麼?”
“貧道……”姜無岐一時語塞,思忖須臾,坦誠地道,“貧道亦不知自己為何會有此問。”
酆如歸失望地喟嘆道:“我還以為道長對我十分上心才有此問,卻是我多想了。”
上心?如何才算是上心,他與酆如歸結伴而行,積德行善,他允許酆如歸近身,縱容酆如歸吸食他的血液,可算是上心?
酆如歸見姜無岐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樣,心生捉弄之意,又以指尖輕彈了下姜無岐的唇角。
姜無岐捉住酆如歸的指尖,嚴肅地答道:“貧道也不知對你算不算是上心。”
“是麼?”酆如歸抽回手,端端正正地坐了,又揚聲道,“小二哥,勞煩將陽春麵與鮮肉蝦仁餛飩熱一熱,再要一份藕粉桂花糖糕,一份油菜香菇包。”
方才倆人坐下用早膳後不久,酆如歸便飛身而出,去救那男童了,姜無岐亦是緊隨其後,故而倆人點的陽春麵與鮮肉蝦仁餛飩上來時,倆人已不在了,只最先上來的一碟子藕粉桂花糖糕被酆如歸用盡了,而現下那陽春麵與鮮肉蝦仁餛飩顯然已經涼透了。
小二哥招呼完方進大堂的食客,便走到酆如歸與姜無岐那桌,殷勤地又抹了抹桌面,才收了陽春麵與鮮肉蝦仁餛飩,熱情地道:“好咧,兩位客官稍等。”
不多時,熱好的陽春麵與鮮肉蝦仁餛飩便又端上來了,酆如歸執起調羹,張口用著鮮肉蝦仁餛飩,並不再言語,甚至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