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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事便好。”這美貌絕俗的女子即是酆如歸,前一刻,他正用著一塊藕粉桂花糖糕,眼角餘光陡然瞥見這男童有難,當即飛身而出,連左手指尖的藕粉桂花糕都不及放下。

他鬆開男童,咬了口藕粉桂花糖糕,又盈盈笑道:“你且小心些,勿要在路上玩耍了罷。”

男童堪堪點了點頭,那青梅卻是飛奔過來,撲到了他懷裡,嚇得嚎啕大哭起來。

他亦有些後怕,卻不敢當著青梅的面表露,只撫摸著青梅的頭頂,安慰道:“我沒事,別哭啦,我買糖葫蘆與你吃可好?”

那馬車伕為制止馬蹄壓到男童,馬車難免不穩,裡頭坐著的一個公子被顛簸得甩出了馬車外,滾出五丈,好不容易站起身來時,已是滿身塵土,露在外頭的面部更是生了些擦傷。

他容貌端正,眉眼溫和,一副白面書生的模樣,並不責怪馬車伕,徑直走到那層層疊疊的觀客處道:“且讓一讓。”

見狀,酆如歸慢條斯理地咬著藕粉桂花糖糕,一雙柳葉眼掃過那書生的左臂,後又朝到了他身畔的姜無岐道:“你可瞧出端倪了?”

姜無岐左手提著那隻鳥籠子,壓低聲音道:“那書生十之八九便是那斷腕的主人了。”

“道長之所想,便是我之所想。”酆如歸一面用閒暇的右手逗弄著鳥籠子中的烏鴉,一面意有所指地道,“道長與我當真是心有靈犀。”

姜無岐望著酆如歸,並不作回應,只取出了一張帕子來,去擦酆如歸的唇角。

酆如歸上了唇脂的唇角沾染了點金黃桂花,使得他不知怎地多了幾分嬌俏,那紅唇更是鮮豔欲滴,引人採擷。

姜無岐擦去那金色桂花,方才收回手,酆如歸卻是傾過身來,身體虛虛地貼著他,又以尾指撫過他的唇縫,而後酆如歸又將大拇指與食指間拈著的藕粉桂花糖糕抵住那唇縫,抿唇笑道:“道長可喜歡這藕粉桂花糖糕?”

姜無岐方要答話,一張口,酆如歸卻是順勢將藕粉桂花糖糕送入了他口中。

藕粉桂花糖糕又軟又糯,入口即化,姜無岐嘗過後,認真地道:“香甜可口。”

酆如歸搶過姜無岐手中的帕子,如同姜無岐方才一般,輕手擦拭著姜無岐並未沾上半點桂花的唇瓣道:“道長,你可還要我餵你?”

“不必了。”姜無岐搖首道,“貧道自己來便可。”

酆如歸聞言,作出一副委屈模樣,控訴道:“道長,你之前為我畫眉,將那眉梢畫歪了去,我並未怪罪於你,已是大度,為何而今我要餵你藕粉桂花糖糕,你卻是不肯?”

分明是這酆如歸軟硬兼施,強行逼迫,他才勉為其難為其畫眉的,他當時便坦誠自己不會畫眉,果不其然不慎將那眉梢畫歪了,怎地如今盡數成了他的過錯了?

姜無岐口拙,不知該如何辯解,遂嘆息道:“你要喂貧道用那藕粉桂花糖糕,那便喂罷。”

“我們還是先去一探究竟,再回客棧由我餵你藕粉桂花糖糕罷。”酆如歸言罷,扯了姜無岐的右手手腕子,使出身法,穿過擁擠的觀客,到了那斷腕處。

只見那書生跪倒在青石板上,右手抓著那隻斷腕,滿面痛楚。

現下天色方明,青石板上的露水還未消散,將他與青石板相接的衣物溼潤了,暈出一個個深青色的水漬來。

:黃泉路·其十三

那書生抓著那隻斷腕,驀地站起身來往外走,身形頹唐,腳步踉蹌,神色恍惚。

一中年衙役攔在他面前,厲聲質問道:“梁景文,你將這斷腕拿走,有何目的?”

那書生喚作梁景文,頗有才學,一手的錦繡文章,乃是這逢春城出了名的才子,於上一回的秋闈中奪得解元,前程可謂無量,他的相貌雖不如何出眾,但五官也算得上端正,眉眼亦是溫和可親,引得這逢春城中的不少適婚女子對他芳心暗許。

這觀客中亦有對梁景文懷有情愫的女子,見他手抓斷腕,皆是愕然。

那手腕斷口處尚有殘血,殘血呈暗紅色,已然凝結了,由於被梁景文緊緊地抓著的緣故,死去肉塊當中的血液遭到擠壓,須臾,便有血塊跌落了下來,重重地擊打在青石板上,又爆裂開來。

那斷腕確為梁景文所有,只因他今日刻意穿了一襲寬袖儒衫,袖口將他缺失的左腕遮掩住了。

聽得中年衙役發問,他陡然回過神來,心臟震得厲害,他當真不願亦不能當著眾人之面,揭了自己已然傷殘之事,倘若此事為天下所知,他非但無法在眾人面前自處,連科舉資格亦會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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