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疼得鑽心罷?
“很疼罷?”酆如歸不由自主地低首舔舐了下那根手指,歉然地道,“姜無岐,很疼罷?”
“嗯,很疼。”姜無岐握住了酆如歸的左手手腕子,神色凝重地問道,“你也很疼罷?”
“不疼。”酆如歸搖首道,“我早已說過我已然習慣了,沒甚麼可疼的。”
酆如歸這左手手背被他咬得露出了些許雪白的手骨來,血肉模糊,觸目驚心,怎地會不疼?
姜無岐沉默著清理乾淨酆如歸的手背,又取出傷藥灑在了傷口上。
這傷藥藥效顯著,卻是烈性藥,灑在傷口上理當生疼才是,但酆如歸卻是神色不變,眉眼間依舊滿是對他的歉意。
他將酆如歸的傷口包紮妥當,又去處理自己被酆如歸咬破的手指,期間,酆如歸一直目不轉睛地凝望著他。
“你這麼望著我作甚麼?”姜無岐以手指抵上了酆如歸的唇縫,“還要再吸食一些麼?”
“不要了。”酆如歸輕手撥開姜無岐的手指,略略低首道,“我先前不該欺負於你,你被我餵食油菜香菇包,心中十分不悅罷?是以,才嘗不出味道來。”
聞言,姜無岐對於酆如歸所言吃了一驚,心忖道:酆如歸是因此才拂袖而去的麼?
他吸了一口氣,坦誠地道:“貧道並非是心中不悅才嘗不出味道,而是貧道在用那油菜香菇包之時,鼻尖盈滿了你指尖的胭脂香氣,你問貧道油菜香菇包滋味如何時,任貧道如何回憶,貧道都只能憶起那胭脂香氣。”
“原來如此。”酆如歸的語調輕柔無匹,那尾音宛若一縷青煙般嫋娜著,漂浮上去,染紅了他的耳根。
偏生這時,他的眼角餘光卻觸到了那空無一物的鳥籠子。
“那女鬼……”酆如歸苦惱地道,“那女鬼顯是趁我那癮發作之時,逃了出去。”
“無事。”姜無岐用指尖揉散了酆如歸微蹙的眉尖,“貧道在那烏鴉上施了術法,你不必憂心,她若行害人之事,貧道即刻便能知曉。”
酆如歸鬆了口氣,望住了姜無岐,抿唇笑道:“道長,你可還記得,你應允我待回到房間要為我擦拭手臂?”
:黃泉路·其十七
姜無岐見酆如歸已褪去了那歉然之色,恢復了尋常模樣,伏在其眉間的指尖不由滑落到了唇角。
他腦中充斥著之前酆如歸一身白霜,手背鮮血淋漓,蜷縮成一團的瀕死情狀,登時後怕起來,掌心亦不覺有些發冷,少時,便泌出了汗珠子來。
倘若他再來得晚些,許酆如歸而今已然是死屍一具了罷?
酆如歸被姜無岐抵住了唇角,先是一怔,而後故意探出一點舌尖來,舔舐了下姜無岐的指尖,狹促地笑道:“道長,我的唇角可是柔軟?是否合道長的心意?”
姜無岐被酆如歸一打趣,才猛然回過神來,他當即收回手,端詳著酆如歸那雙含笑的眉眼,竟不可自控地伸手將酆如歸攬到了懷中,像是要確認酆如歸的身體尚且溫熱一般。
酆如歸的體溫較常人低上一些,但那副身體一入懷,姜無岐竟是頓覺滾燙得仿若擁著一團火焰。
酆如歸不知姜無岐意欲何為,便也不作掙扎,一雙手原是垂於身體兩側,但須臾之後,便試探著攀上了姜無岐的後背。
少頃,姜無岐忽覺不妥,趕忙鬆開了酆如歸,致歉道:“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