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似有驚恐,又有他難以辨明的情緒。
酆如歸心知姜無岐僅僅是單純地為了替他擦身,並無他想,一面從姜無岐手中搶過軟布,一面卻狹促地笑道:“道長,你是趁我昏睡,輕薄於我麼?”
姜無岐答道:“雲研道你失血過多,受不得涼。”
酆如歸卻是合身將姜無岐壓下,慘白的唇瓣施施然地蹭著姜無岐左側的鎖骨,吐氣如蘭地道:“道長,你的身體這樣暖和,你如若怕我受涼,何不褪盡衣衫來溫暖我?”
“貧道……”姜無岐滿臉為難,“這恐怕不妥。”
酆如歸輕笑道:“男女授受不親,但我並非女子,決計不會要你明媒正娶,迎我過門。”
“貧道……”姜無岐猶疑良久,定了決心,伸手去解暗青色的得羅。
酆如歸哪裡敢讓姜無岐不著寸縷地溫暖他,慌張地按住了姜無岐的手指,莞爾道:“道長,我不過是與你玩笑,你勿要當真。”
姜無岐不由舒了口氣:“原來如此。”
而後,他竟是將手指覆到酆如歸腰間繫帶上,輕輕一扯,酆如歸的的紅衣便敞了開來,露出裡頭雪白的中衣。
酆如歸更不敢讓姜無岐為他擦身,抬手將紅衣一攏,故作鎮定地含笑道:“姜無岐,你將我抱到裡面去罷。”
姜無岐依言將酆如歸抱到斗室,又將木盆子端了進來,從酆如歸手中取過軟布,浸入熱水中,絞乾,才將軟布遞予酆如歸。
酆如歸見姜無岐行至房門前,背過了身去,卻不出去,便知曉姜無岐定是覺察到他不願讓其擦身了,姜無岐又唯恐他有需要,或者發生意外,才守著他。
姜無岐著實溫柔得過分。
姜無岐一身的傷俱是拜他所賜,至今全未痊癒,何以待他這樣溫柔?
他凝望著姜無岐的背影許久,才垂下首去,解開自己的衣衫。
他適才疼得汗出如漿,這換下來的衣衫透溼,竟與他淋過雨後換下來的那一身無異。
他將自己的身體細細擦拭了一番,便穿上了褻衣,後又朝著姜無岐道:“姜無岐,你過來為我將頭髮拭乾可好?”
姜無岐轉過身去,取了乾淨地軟布來,坐在酆如歸床榻邊,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酆如歸的髮絲,酆如歸順勢將腦袋枕在姜無岐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哈欠。
酆如歸的髮絲由於被雨水與熱汗先後浸溼過的緣故,潮溼不堪,髮梢處有零星水珠緩緩滴落,在地面濺出一個個的水暈來。
姜無岐手勢輕柔,酆如歸舒服得半闔著雙目,但偏生這時,那癮卻侵襲了上來。
是了,他失去了如此多的血液以及皮肉,那癮哪裡有不發作的道理?是他被痛楚麻痺得糊塗了,才會讓姜無岐為他擦拭髮絲,他方才便該將姜無岐趕出去才是。
彈指間,他鼻尖盈滿了姜無岐皮肉的香氣以及藏於皮肉內裡的血液的香氣,他耳蝸中盡是姜無岐的血液流淌過血管的聲響,他的口腔更是分泌出了氾濫的津液來,咽喉亦是急促地蠕動起來。
“你受此重傷,該當將這道士壓在身下,吸乾他的血液,吃盡他的皮肉,嚥下他的內臟,作為自己的養料,他本就是為你而降生於世的,你何須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