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此處只他與那灰衣大漢,倘若他手無縛雞之力,那灰衣大漢定會剝去他的衣衫,將他侵佔。
殺意驟生,他成為酆如歸後,熟知各種殺人的法子,但他卻從未出手殺過一人,這是他初次起了殺意。
可他不能殺人,他更不能當著姜無岐的面殺人,姜無岐心懷慈憫,必定見不得他殺人,且此人確實罪不至死。
他正努力地抑制著殺意,姜無岐卻是伸手覆上了他的側頰,一施力,他的臉便又埋進了姜無岐懷中。
而後,一聲鈍響竄入他耳中,又有一人呼痛,他便知定然是姜無岐將人掀翻在地了。
姜無岐瞧著橫在地上,一頭霧水的灰衣大漢,心下卻只覺得不足夠。
他生性溫和,甚少動怒,如今他卻反常地動了手,只因這灰衣大漢瞧酆如歸的眼神令他不悅。
灰衣大漢方要起身,一雙膝蓋竟是接連一疼,旁的那黝黑大漢欲要將其扶起,卻是一趔趄,隨即又中了邪似的撞到了那把太師椅上,連帶著那太師椅跌倒在地。
那太師椅明明在他十步開外,他怎會昏了頭腦,一趔趄之下,去撞那太師椅?
黝黑大漢疑惑地看著身下的太師椅,卻又聽得那老嫗激勵道:“誰能擒住這倆人,老身便將一畝水田贈予他。”
這村中的水田當數卲家的水田最為肥沃,聞言,一眾青壯年也顧不得思索適才的怪事,紛紛朝著姜無岐與酆如歸去了。
酆如歸被姜無岐抱著,極為安心,不做任何防備,倦意更盛。
姜無岐衣袂稍動,一眾青壯年居然如同柳絮一般,輕飄飄地粘在了牆面上,動彈不得,且口不能言。
待再也聽不見任何動靜,酆如歸才抬起首來環顧四周,後又盯住了那老嫗,輕蔑地一笑。
老嫗受了挑釁,急得連吐息都焦灼了起來,但面前這倆人顯然不是尋常人,她一老婦人又如何鬥得過?
她暗暗尋思著要找一得道高僧來斬妖除魔,面上做出一片悔意:“老身有眼無珠,未料兩位乃是化外高人,著實是得罪了。”
酆如歸似笑非笑地道:“老夫人客氣了。”
老嫗張口欲要再吹捧兩句,卻見酆如歸復又伏在了姜無岐心口,視她為無物。
姜無岐撫了撫酆如歸的背脊,便轉身將酆如歸抱回了房間去歇息。
酆如歸已到了床榻上,一雙手卻依舊攬著姜無岐的腰身不放,姜無岐無法,只得也上了床榻去。
酆如歸狀若無意地以唇瓣蹭過姜無岐的鎖骨,淡淡地道:“那老婦人怕是有了對付你我的法子。”
“無妨。”姜無岐柔聲道,“貧道定會護你周全,你快些歇息罷。”
:望鄉臺·其五
酆如歸併未歇息,反是略略鬆開姜無岐,環顧四周,沉吟著道:“姜無岐,你可覺得這宅子有異?”
“這宅子當中的鬼氣較尋常凡人的住處要濃重上一些。”姜無岐之所以會選擇這個宅子來投宿,便是由於這宅子有些鬼氣,欲要一探究竟。
酆如歸搖首道:“這宅子當中的鬼氣何止較尋常凡人的住處要濃重一些,分明濃重得足以堪稱‘鬼宅’,應是有不少人橫死於此。”
“貧道卻是聞不到這般濃重的鬼氣。”姜無岐不解地道,“且既是鬼宅,為何那老嫗與婦人瞧起來俱是身體康健?理當重病纏身才是。”
“你聞不到這般濃重的鬼氣是由於這宅子裡頭曾做過幾番法事,將鬼氣化開了去,至於那老嫗與婦人,我猜測死者應當與她們是至親,捨不得傷她們。”
若非這宅子有異,酆如歸當真懶得與那口出惡語的老嫗計較,適才早已拂袖而去了。
酆如歸初初從這房間醒來時,因為那癮發作得甚是厲害,致使他的內息幾乎散盡,全然未覺察到此處有異,吸食過姜無岐的血液後,他因意識到自己對姜無岐的心思而哭了一通,疲倦至極,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睡過一覺,他才好些,忽覺隱隱有鬼氣撲面而來,但他聽得那老嫗的咒罵,未及與姜無岐提及此事,便出了門去。
一出門,那鬼氣竟是濃重了許多,待他屏氣凝神,才斷定一處乃是一處鬼宅。
那老嫗暴躁易怒許亦是久居於這鬼宅的緣故。
酆如歸沉思須臾:“現下天光大亮,鬼氣退去不少,待月上中天,我們再細細勘查一番罷。”
“如此亦可。”姜無岐說罷,唇齒又是一動,外頭粘於牆上的一眾青壯年當即紛紛墜落在地,鈍響連連。
老嫗見一眾青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