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如歸登時目中生淚,閃爍著淚光道:“你這傻子……”
姜無岐立刻吻上了酆如歸的雙目,將溢位眼眶的淚水吸吮了去,苦澀隨即在口腔內蔓延。
酆如歸吸了下鼻子,話鋒一轉:“無岐,你還未做鬼臉與我看。”
姜無岐便鬆開酆如歸,努力做了鬼臉與酆如歸看,果真如酆如歸睡夢中的一般,神態、四肢僵硬無比。
酆如歸捧腹大笑,直笑得眼尾溼潤。
姜無岐尷尬得四肢不知該如何安放,卻是縱容地道:“還要看麼?”
“不要了。”酆如歸用溼潤的眼尾蹭著姜無岐的唇瓣,使得姜無岐張口去舔舐。
片刻後,酆如歸又伏於姜無岐懷中,一一問道:
“你與人一道堆過雪人麼?”
“不曾。”
“你可與人放過紙鳶?”
“不曾。”
“你又可捉弄過先生?”
“不曾。”
“那捉蛐蛐呢?”
“不曾。”
“蹴鞠?”
“不曾。”
“逃課?”
“不曾。”
……
“若是我早些到你身邊,便可……”酆如歸刻意將話說了一半,姜無岐還道他是要帶著年幼時的自己去堆雪人,放紙鳶,捉弄先生之類的,未料想,酆如歸卻在稍後可惜地道:“我便可早些欺負你了。”
姜無岐失笑:“你現下亦可欺負於貧道。”
“那……”酆如歸思索著道,“那你現下去外頭堆一雪人來與我罷。”
“好罷。”姜無岐正要起身,卻被酆如歸制住了,酆如歸趴在姜無岐身上,道:“眼下天寒地凍,你還是留在床榻之上當我的火爐,為我取暖罷。”
酆如歸又彆扭地掩飾道:“我不是怕你冷,我是怕自己冷。”
姜無岐頷首:“你是怕自己冷,貧道知曉了。”
姜無岐當真是不解風情,酆如歸氣結,咬了姜無岐的左肩一口,咬出了一圈齒痕來:“我是怕自己冷,也怕你冷。”
姜無岐又頷首道:“貧道知曉了。”
酆如歸對於姜無岐的反應,又好氣又好笑,索性挑明瞭道:“你應當說‘貧道會好好為你取暖的’。”
姜無岐從善如流地道:“貧道會好好為你取暖的。”
酆如歸雙目灼灼道:“既然如此,你且先將你自己的衣衫脫了罷。”
姜無岐抬手將自己身上的褻衣、褻褲褪了去,少時,身無寸縷。
酆如歸將姜無岐撲倒,並纏緊了,從裸露的、溫熱的皮肉之上汲取著所需的溫暖。
姜無岐乃是純陽之軀,委實適合來取暖。
起初,酆如歸對於這副身體甚為不滿,由於這副身體喜食精氣,嗜血啖肉,又頗為懼寒。
然而,在能夠肆意地從姜無岐處取暖時起,他卻迷戀上了一身懼寒的皮肉被姜無岐焐熱的滋味。
由外到內,由內到外,俱是姜無岐的體溫在流轉。
且他可光明正大地要求姜無岐為他取暖,因為他懼寒。
在姜無岐體溫的包圍中,酆如歸慢慢地沉入了夢鄉,夢鄉里的姜無岐已還了俗,正自瀆與他看。
他看得面紅耳赤,偏過了首去。
:鬼界堡·其二
次日一早,倆人洗漱完畢,用過早膳,正欲往姜無岐的師門去,甫出了客棧,卻見得昨夜見過的那縷鬼氣縮在牆角的陰影處。
那縷鬼氣一瞧見酆如歸與姜無岐,便低聲道:“昨日對不住了,我走之後,卿西可有現身?”
酆如歸停駐了腳步,搖首道:“我們不曾見過卿西。”
“我死之後,興許卿西已經將我忘記了罷。”那縷鬼氣搖搖晃晃的,應是傷心不已。
酆如歸上前一步,將那縷鬼氣攏於自己的身影下,低聲問道:“你過世幾日了?”
那縷鬼氣苦思許久:“我昨夜方才從地府折返陽間,全然不知自我死後,陽間過去幾日了。”
酆如歸指點道:“地府一日約莫相當陽間八日,你換算一下便是了。”
那縷鬼氣頓時洩氣地道:“我在地府待了近五年,才獲得恩准,得以返回陽間,倘若換作陽間的時日,那不是過去近四十年了麼?我與卿西私奔之時,卿西年二十又五,而今卿西應已六十又五了,他不知還在不在這陽間,若是還在,不知還記不記得我?”
酆如歸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