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及回應,又將酆如歸按回床榻上頭,輕斥道:“你切勿亂動。”
因適才那一番動作,酆如歸的心口又簌簌地流瀉下血液來,白費了姜無岐勉強撒上去的藥粉。
“嗯。”酆如歸乖順地躺著,雙手捉了姜無岐的一縷髮絲把玩著。
他滿心欣然,但猝然一瞬,那埋伏於他身體深處的嗜血啖肉之慾竟是侵襲了上來。
他強忍著,不與姜無岐說,忍得甚至連十根腳趾都蜷縮了,但他的身體卻依然舒展著。
他將那雙足藏於妃色的薄被中,一雙手一刻不停地撥弄著姜無岐的髮絲,又胡亂抓了一把,送到鼻尖拼了命地嗅著。
他喜歡著姜無岐的氣味,那氣味從鼻腔蔓延至他的體內,似能將那癮緩解些。
“無岐……無岐……”他並非是在呼喚姜無岐,而是痴迷地咀嚼著這個名字,短短兩字於他而言充滿了魔力,他想他定能忍到姜無岐將傷口包紮好,不然,他不斷地失著血,須得不斷地從姜無岐身上吸食血液才足夠。
但他卻不知他的雙目卻全然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溢滿了雙目的猩紅早已使他的掩飾化為烏有。
姜無岐以眼尾餘光望住了酆如歸的雙目,手下動作不停,不知耗費了多久,血總算是止住了,血肉淋漓的窟窿已覆滿了白色藥粉。
姜無岐能清晰地瞧見酆如歸的心臟以及其上的經絡,那心臟尚在可憐且執拗地躍動著,他的指尖稍一靠近,便要歡喜地湊上來。
他好容易將傷口處理好,便以細布去包紮,他伸手托起酆如歸的後背,將細布一圈一圈地厚厚纏上。
酆如歸順勢倒入了姜無岐身上,有一下沒一下地以額角蹭著姜無岐的鎖骨。
少時,姜無岐將酆如歸包紮妥當,便扯去了身上的得羅、中衣、裡衣,只餘下一件輕薄褻褲,接著便上了床榻去,小心翼翼地將酆如歸擁入了懷中。
姜無岐一湊近,酆如歸便好似能聽見他體內血管當中血液奔流的聲響,皮肉的香氣亦隨之撲鼻而來。
他闔了闔雙目,翻身而上,將姜無岐壓於身下。
他繼而跨坐於姜無岐之上,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姜無岐。
他有著一具誘人的身體,現下衣衫半褪,半遮半掩著,惹得人慾要將他的衣衫全數剝下,更惹得人慾要將他這身體藏起來,不與旁人瞧。
而他心口的細布,既能勾起人的施虐欲,又能勾起人的保護欲。
他分明面色慘白,顧盼流轉間卻媚色頓生,逼人直想瞧一瞧他赤身橫陳的景象。
他散發著百般矛盾的吸引力,自己卻渾然不曉。
姜無岐心悅於酆如歸,自是能感受到酆如歸無意間加諸他的勾引,但太過不合時宜了。
他凝定著心神,抬手撫過酆如歸蠕動著的精巧喉結,溫柔似水地道:“你不必抵抗那癮,你若是忍不住了,便從貧道身上吸食血液罷。”
酆如歸神志清醒,他勾唇一笑,便垂下了首去,但他不是去咬破姜無岐的肌膚,以吸食血液,反是覆上了唇去。
他想要先與姜無岐接吻。
姜無岐鬆懈了唇齒,任憑酆如歸掃蕩,酆如歸毫不客氣地掃過姜無岐口腔中的每一寸,便輕咬住了姜無岐的舌尖,以此將那舌頭從口腔拖曳了出來。
緊接著,他便一寸一寸地將那舌頭吞嚥了下去,又纏著那舌頭同自己的軟舌糾纏。
糾纏間,銀絲牽扯著,每斷裂一絲,便又長出了新的一絲。
這個親吻由酆如歸所掌控,酆如歸捨不得與姜無岐的舌頭稍離,吻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了,才將那舌頭吐了出來,歸還於姜無岐。
他又低喘著問姜無岐:“無岐,你喜歡與我接吻麼?”
姜無岐頷首:“貧道甚是喜歡與你接吻。”
酆如歸猩紅的雙目催得原就生有媚色的眼波又覆上了一層豔麗,他啟唇笑道:“無岐,你適才為我哭了,是因為太過心疼我麼?”
姜無岐再次頷首道:“貧道心疼得厲害。”
“嗯,我知曉你心悅於我。”酆如歸撥開姜無岐側頰的一點亂髮,其後,便咬了上去。
他以齒尖將那點皮肉磨蹭得發紅了,方才將其咬出了一個細小的破口。
他俯下身去,身體與姜無岐紋絲密合,雙手捧住了姜無岐的雙頰,小口小口地從破口中吸食著香甜可口的血液。
姜無岐的血液滾燙,一滑入他的咽喉,便激起了陣陣的火花,墜入胃袋後,更是熨得他的身體灼熱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