訣了,其實就是靠多娶老婆。
錢弘佐便陪著仰氏在花廳裡邊走邊說話。
章德安走開了一會,不一會兒又悄悄地回來跟著。仰氏回頭看了看,笑道:“他一定有事要稟報,我便先回去了。”
錢弘佐笑道:“你怎麼知道?”
“猜的。”仰向薇莞爾一笑,微微一福,告退離去。
“殿下,秀州知州陳志友緊急求見,見還是不見?”章德安果然有事稟報。
錢弘佐疑道:“又是秀州?莫非又有事發生?”
便將陳志友召進來,此時宮門已落鎖,守門的武將用吊籃將陳志友吊進了內宮。
陳志友見了錢弘佐:“臣萬死,連夜覲見,只因心中所憂,不吐不快。二作稻明年續推,非引起大亂不可。”
錢弘佐也是十分奇怪,21世紀時的記憶與他肉身的記憶混在了一起,這些年越發淡漠,可能就跟傳說的一樣,小孩子能記得前世的事情,但長大後就會逐漸遺忘。
他模糊的記得21世紀便種雙季稻,而且收成一定是比只種一季稻要高得多,應該是個善政,怎麼會至於引起大亂呢?
陳志友解釋道:“霜降前,晚稻已陸續收割,臣派人細細問詢過老農,以往一季稻畝產四五百斤,如今種了二作稻的,早稻二三百斤,晚稻三四百斤。按理確實是二作稻產量更高。”
錢弘佐奇道:“對啊,這不是很好嘛?我又沒加收糧稅,增產的都為農民所得,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陳志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細細講來。
早稻在育秧時,由於還有倒春寒,秧苗很容易凍死一部分。收割時,又有黃梅,又泡爛一些穀子,最終所得不超過二百斤。晚稻則在孕穗抽穗、灌漿結實期容易遭遇“寒露風”,直接影響產量。加起來,兩季的收穫其實只有六百斤左右。
雙季稻付出的勞動力及各項投入要雙倍,尤其是肥料,原本農戶只有一季的肥料,現在根本不足以種兩季的稻,肥料不足,產量也上不去。因此,產量根本實現不了雙倍。如果遇到災年,收穫甚至不如一季稻。加上“雙搶”極為辛苦,讓本就因陋就簡的農戶們更加不願意嘗試二作稻。
“況且二作稻的稻米不如一季稻軟糯,農民賣糧,二作稻的米價僅一季稻的八成。”陳志友不知道從哪裡還掏了一個木匣子出來,裡面分成了兩小格,各自盛了一份飯。
“殿下請嘗一嘗,左邊的是二作稻的米,右邊是一季稻的米。”
錢弘佐一嘗二作稻的米,吃驚道:“這米我在福建吃過,難怪將士們都說福建的米不如我們兩浙,原來竟是二作稻。”
陳志友躬身道:“殿下英明,是以農戶一年兩季辛勞,最終所得與一季相差無幾,是以二作稻非但不是善政,反而是惡政。”
見錢弘佐猶豫,陳志友伏地道:“臣連夜冒死覲見,是要稟報殿下,朝中有人蠱惑大王,一意推行二作稻,非有公心,而為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