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一張二百貫的匯票。
“看看,是頂頂呱的蘇州便錢所的匯票,二百貫!”
葛火郎將二百貫說得尤其響。
他老婆這輩子都沒見過時鮮的匯票,還是二百貫的!
一家人歡天喜地,葛火郎還去祭拜了他父兄的衣冠冢,又告慰了先祖,很是風光了一把。
錢弘佐也撤回了杭州,眼下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十幾萬大軍在外,國內糧草供給已經捉襟見肘,再打下去,南唐崩不崩不知道,吳越國倒是要先崩潰了。
繼續打下去,沒有必勝的把握,長江已經阻攔不住江北諸軍南下,金陵目前最少有三五萬守卒,要打下來至少得組織起十萬人。
緩一緩,緩一緩,錢弘佐告訴自己,等到今年夏天,早稻熟了,糧食也供給得上了,兵力也緩過來了,再打下金陵,宏圖霸業的關鍵一步就完成了。
春寒料峭,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時不時的疼痛,唐潤遙、李時中他們的扎針,固然能解一時之痛,卻不能根治,還是得回杭州好好調養一番。
“我才二十歲,我還有的是時間。”錢弘佐默默的告訴自己。
與南唐國那邊的談判來回拉鋸了好幾回合。
談判談不動,錢弘佐就讓朱虎臣往金陵方向打一打,讓吳程抓緊拿下洪州。
利益靠談判是得不到的,終究還是得從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打下來。
還有件事,讓錢弘佐無比頭疼。
一面是吳程上書彈劾朱虎臣,不遵軍令、自作主張,還縱兵搶掠了信州。要錢弘佐把朱虎臣給撤職查辦。
一面是朱虎臣的報捷文書,他攻下了信州、收服了衢州,擊敗劉彥貞,攻破歙州、宣州。
累計陣斬上萬人,俘虜三萬餘人,更重要的是朱虎臣牽制了金陵方面數萬人馬,使得金陵不敢輕易派大兵進援常州。
這份功勞又可謂是實實在在的。
錢弘佐無奈,為了安撫吳程,只好將朱虎臣的散官從正四品上的忠武將軍一擼到底,降為正六品上的昭武校尉,連降了八級。
又以戰事緊張為由,命朱虎臣“陣前戴罪立功,仍領原班兵將”。
總算暫時把這事給揭過去了。
接下來,錢弘佐又召見了處州通判陳志友,陳志友受命去處州負責推廣試驗他的“稻麥間作法”,錢弘佐將他召回來聊聊具體的成果。
來年還要完成對南唐的致命一擊,需要大量的糧草,這時候,更適合作為軍糧的麥的需求大大增加,錢弘佐急切的希望陳志友能把小麥在整個兩浙都推廣開來。
畢竟大米做成的米餅比不上小麥做的白麵餅好吃,士卒們行軍打仗,總有不便埋鍋造飯的時候,小麥做成的麵餅實在是方便了許多。
不過陳志友很快給他澆了一盆冷水——稻麥間作推行很困難,不是百姓不願意配合,而是天氣使然。
南方高溫多雨,尤其是黃梅季節的存在,使得小麥的產量低,而要改種小麥,又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與成本來改田。
百姓們即便有高地,本該適合種麥,卻更願意改成梯田,來種水稻。這樣既產量高收成好,又熟悉水稻的耕作技術。是以,推行“稻麥間作法”事實上又失敗了。
轉眼到了夏天,連日的暴雨,淋得錢弘佐煩躁不已。
常州、蘇州、湖州、秀州各州地方官上報,今年的汛期來得特別早,各地的河、湖水位暴漲,今年恐怕要鬧水災。
錢弘佐聽了,一個頭兩個大,蘇州、湖州、秀州是吳越國產糧大州,這水災一鬧,還能有錢糧滅南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