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說話,誰也好不過誰,囂張什麼?”
“哼,殺不得?”不知道是不是被說中,魚霄的嗓音陰沉下來,危機暗藏,“魚某向來非不懂情趣之人,喊打喊殺這種粗莽之事甚是不得我心。相反,魚某若真想懲罰某人,必先從他親近之人入手,折其手足,辱其愛侶,滅其子嗣,等他終成孤家寡人,倍嘗人間疾苦,再取其性命不晚。陸先生,想再嚐嚐在下的手段嗎?”
說著,他青白嶙峋如鷹爪的手緩慢伸向林諳的天靈蓋。
陸驚風眼瞼一跳,不自覺向前一步,聲音緩和下來:“說說你的條件吧,今天來廢了這麼多話,想必是為了給個下馬威。我要怎麼做,你才能放了他。”
“陸先生聰明人。”魚霄把手又縮回了袖中,“魚某要求的不多,無非是想勸你不要再蹚渾水,往事既往不咎,接下來的失蹤案就不要再刨根問底了,可行?”
雖然是意料之中,但陸驚風還是確認般問了一句:“張梓羽怨力至深,背後是你在助她一臂之力?”
魚霄沉默不語,等同承認。
“再往前,陳景福、賴美京、錢爭陽,以及紫林山那位民國惡靈,也都是你在幕後操盤,以陰兵符驅使他們?”
“非也,何來驅使?陰兵符乃契約符咒,在雙方自願的前提下才能生效,魚某不過是滿足這些枉死之人的遺願罷了。”魚霄微微抬起頭,玄色斗篷下露出一截慘白的下巴,姿態高矜,“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才是維護正義的審判者。”
“審判者。”陸驚風歪著頭,看上去像是細細咂摸了一番這三個字,“既然你大言不慚地說了,我姑且就閉著眼睛信了。那麼‘審判者’大人,從這一場場所謂正義的審判中,你得到了什麼好處?或者,用閣下的話潤色修飾一下,應該就是……共贏?你總不會給他們提供無償幫助……”
“這些你無需知道。”魚霄揚聲打斷他,“只要你退出這場無意義的解謎遊戲就好,別擋路。”
“擋路?擋著你什麼路了?”陸驚風追問,無形中他已經上前了兩大步,“不說出來,讓我怎麼配合?”
“擺正自己的位置,我可不是來跟你談合作的!”魚霄耐心告罄,一手按上林諳的肩膀,“人我就先帶走了,替你把命續著,不聽話就等著給小情人收屍吧……”
話音未落,變故發生在短短几秒間。
林諳嘴唇翕張,貌似輕輕唸了句什麼,而陸驚風一直隱藏在指尖的一道金色符咒猶如出鞘利劍,直直往前飛去。
“呵,小動作。”魚霄不屑地勾起嘴角,揮袖欲擋,卻發現符咒的目標卻不是自己,而是臨門一轉,飛向了被他挾持的林諳!
與此同時,那條冥龍突然枉顧主人指令,自作主張地咆哮而來!
數箭齊發,魚霄自然是首先與煞氣沖天的冥龍周旋,放鬆了對林諳的念力禁錮,飛躍閃避兩隻近在咫尺的鋒利鱗爪。
“林家式獸,可不是單單隻遵從主人指決號令的一根筋傀儡。”林諳單腿用力,從地上站起,咔嚓一聲,單手將錯位骨節復原。
大清周身的煞氣不知為何頓時暴漲數倍,與之相匹敵的是,身量也隨之迅速擴大,斗大的雙目轉變成深沉的暗紅,黑暗中猶如兩簇燈籠般的鬼火,它像是掙脫了某種束縛,歡躍地盤旋至半空,仰頸怒吼一聲,整個公廁都為之震了三震,震落無數瓦礫牆灰,砸了三人滿頭滿臉,東面那邊屋頂直接倒塌,水泥瓷磚堵住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