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聲,在心裡輕嗤了一聲:親,都什麼年代了,還傻了吧唧地做好事不留名?
不過……
既然不幸被傻了吧唧的人救了,他也就傻了吧唧地答應吧。
十三歲的林汐涯雖然嬌生慣養,但到底還沒徹底長歪,仍是個正氣耿直的少年,心中暗下決定:
等哪天,自己足夠強大了,他就遵守約定,傻了吧唧地去坑裡撈人。
天字一號緝靈組的新組員剛到任沒半個月, 就英勇殉職了。
小道訊息不脛而走,迅速熱烈蓬勃地發酵起來。
雖然大家心裡都明白,幹緝靈師這一行的,沒日沒夜地凝視著深淵,常在生死的邊緣伸腳試探,難免就有運氣不好被拖下水的時候,是名副其實的高危職業沒錯。但報廢率再怎麼居高不下, 半個月的使用期未免也太短了些。
一時間,局內好事者眾說紛紜。
有說天字一號接連死組員,實乃神選之組, 被下了降頭的;有說此組辦公地點的選址太差,觸犯了風水大忌的;還有說陸驚風此人八字詭譎,逢三就克的……烏七八糟的揣測漫天飛,沸沸揚揚。
最迷的還是上面人的處理態度。
按規矩, 在崗犧牲的同事無一例外都享受烈士待遇,為彰顯人文關懷, 局裡會特地舉行莊嚴隆重的追悼會,並強制要求所有職員正裝列席,不得缺勤不得告假。
而這一回,事發都三天了, 連個正經訃告都沒下達。
據說空降新人還是刑局的親戚,當天,邢泰巖親自去太平間認領了屍身,到現在都沒個下文。
有人預測, 此乃暴風雨前夕不同尋常的寧靜,邢局是在默默地憋著大招,打算一榔頭把陸組長錘死,讓他再也鹹魚翻不了身。
……
“唉呀,你們搭檔了這麼多年,應該是最瞭解他的人啊,勸勸,多勸勸,讓他別死命鑽牛角尖,太往心裡去。這事吧,其實……”
座機內線裡,邢泰巖苦口婆心地開解著,從他欲言又止的話裡聽得出來,遇到這種事,他也挺無奈。
“人沒了真不怪他,是那小子……哦不,那林姑娘自己的選擇。既然事已至此,咱們只能尊重她的選擇,把內疚和自責放一放,日子還得照過。回頭我再給你們指派一名新成員,你讓驚風回來上班,三天的假休完了,說是調整心情,也該調整好了。怎麼搞的,家裡沒人,電話也不接……不是,茅楹,你怎麼能不知道他在哪兒呢?”
茅楹撐著額頭,啪嗒一聲,把印著她自拍美照的陶瓷馬克杯砸在桌上,深吸一口氣,噼裡啪啦就往外噴火。
“邢伯,您說得輕巧。好歹一條人命,還是一個辦公室待過的同事,儘管沒呆上幾天,感情還沒來得及培養吧,可上一秒還在打嘴仗,下一秒就在跟前沒了,是你你不難過?人家還是為了救你沒的,是你你不內疚?咱們都是站著說風涼話的,沒啥資格要求人放寬心!再說了,您管我要什麼人?他陸驚風是拴我褲腰帶上了,還是揣我口袋裡了?我是他媽還是他老婆啊,非得知道他動向?”
“唉,你這丫頭怎麼跟長輩說話……”
這時,桌面上的手機滋滋震動起來。
茅楹瞄了一眼螢幕,直接二話不說撂了電話,揉了揉漲痛的額角,按下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