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興趣的工作不是更好嗎?”陸驚風涼涼地瞥了他一眼。
“沒有什麼熱衷的東西,所以不論什麼工作,只要別太枯燥無聊,對我來說都一樣。”林諳直挺挺地就地躺下,摒除雜念,平心靜氣地闔上眸子,“既然幹什麼都一樣,不如干自己擅長的事。”
陸驚風奇了:“我好歹也算資深工作狂,閒暇之餘尚且喜歡摸兩把方向盤,林少,你對什麼都不感興趣,難道畢生目標只想得道成仙?”
仙男翻了個白眼,面對調侃,詞窮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組織起語言:“成仙是成不了的。如果硬要扯愛好這個話題,也能勉強扯出兩個,平生就熱衷於兩件事:一,養生。二,變強。”
第二個比較好理解,陸驚風比較好奇的是:“養生?你今年才多大就開始關注中老年人群的熱點話題了?”
“身體好比什麼都重要。”林諳對他不屑的態度不以為然,“想要變強,首先你不能是個病秧子。大腿沒人家胳膊粗,捱了揍跑都跑不快。跑一腳喘三下,談什麼從坑裡撈人?”
話往外倒得順溜無比,等猛地意識到自己抖落出了什麼,林諳喉嚨一哽,倏地睜開眼睛,瞳孔縮緊。
房間裡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陸驚風舔著牙齒,內心無比掙扎,關於當年順手救了林汐涯的那件事,他是承認呢?還是不承認呢?
一旦承認,二人之間無形中又多了一層羈絆,誰知道這層羈絆以後會延伸發展成什麼古怪的關係?可是不承認吧,他那顆蠢蠢欲動想借這個梗戲弄林汐涯的心很是不甘。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他最終決定遵從本心。
於是林諳就看到床邊探出一張笑吟吟的臉,目光隱晦地劃過他高檔精緻的絲綢襯衣,落在他的腰部以下,“原來是你啊,小怪獸。”
林諳仰面平躺, 端正筆挺,半睜著狹長的眸子與他對視。
細究起來,我們雖然都被籠統劃歸為有著黑色眼睛的黃種人,但其實絕大多數人的瞳色都只是不同程度趨向於黑的棕褐色。林諳的眼珠倒是隨了正統,黑得無比純粹,不摻一絲雜色,跟周圍的眼白一對比, 顯得格外晶亮鮮活,冷色的燈光落在那雙浸了墨一般的瞳孔裡,能折射出千千萬萬圈細碎的波光。
他抿著唇繃著臉, 全身上下只是搭在毯子上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大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架勢,口吻生硬,矢口否認:“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陸驚風被他眼睛裡無差別漫射出的那些碎光蟄到, 視線從那張臉上游了開,粗略將這人裹在毛毯裡的身材一打量, 雖然並不很直觀,但寬肩厚背窄腰長腿的黃金比例,包得再嚴實也掩不住一二。
“看……看什麼?”林諳覺得對方的目光蔫壞,不懷好意。
不論富貴或窮苦總能堅持皮那麼兩下的陸組長, 實在按捺不住挖苦逗樂的心思,吹了個帶拐彎的口哨:“沒,就是特別感慨。時間過得真快,當年我路過一片山頭, 救了一個小孩,小孩又瘦又柴,可憐又無助,還喜歡穿奧特曼打小怪獸的內褲,一晃好多年過去了,男大十八變,再見到他時,小孩脫胎換骨,居然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