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媽的報告!”茅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攥著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好了好了,算我錯了行吧?我不該口無遮攔,和氣生財和氣生財。”看陸驚風出面,男人見好就收,把錐子又藏了回去,毫無誠意地道了個歉,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還在嘟嘟囔囔:“女人真晦氣。”
剛說完這句,眼前一陣疾風掠過。
“啪”一聲皮肉巨響,人就飛了出去。
等眾人回過神再看,男人匍匐在地上,一邊臉腫起老高,哇得吐出一口血,粘稠的血液裡混著兩顆白花花的門牙。
“女人晦氣?”陸驚風慢慢走到跟前,蹲下來,居高臨下地冷眼瞅他,“難不成你是從男人肚子裡蹦出來的?”
“你居藍(然)敢動羞(手)?不怕被開粗(除)嗎?”那人沒了門牙,說話可勁兒地漏風,含糊不清地理論,三角眼裡閃著精光。
“這可四你先挑的四(事)!”
說著,整個人利落地爬起,七星錐的錐尖破風而來,轉瞬就抵住了陸驚風的咽喉。
礙著不得內訌的規矩,他手下收著力,不敢一擊必殺,只想蹭破點油皮讓對方也出出糗。
眼看就要得手,離錐尖只有一毫米的人卻突然沒了影。
他心下一驚,轉身就想防守,膝蓋上已經捱了重重一擊。
連聲悶哼都沒來得及發出,人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就像剛剛那個巴掌一樣,對方動作實在太快,沒人能看清陸驚風是怎麼出的手。
“膝蓋骨碎了,回去好好兒養,別留下什麼後遺症。”
叮噹一聲,天字一號緝靈組的組長把截獲的那把七星錐丟到那人跟前,還親切地摸了摸他的刺兒頭,語重心長地教誨道,“以後啊,多做事,少說話,懂了吧?”
“茅小姐,走了。”
“啊?”一切發生得太快,茅楹還處在看戲的放空狀態,聽到呼喚才反應過來,理了理鬢髮,“哦……哦。風哥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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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南富貴殯儀館。
邢泰巖提了盞白紙糊的簡陋陰燈,踢踏著穿了好幾年、鞋口都磨破了的老皮鞋,一路往走廊最深處走。
陰燈上貼著道金符,燈裡沒火,卻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紅光顫顫巍巍,很微弱,一陣穿堂風吹過,隨時可能熄滅。
然而光線映在牆上,卻照出一個黑糊糊的高大人影,負手低頭靜靜地跟著走。
“喏,就這具了。你要的急,沒什麼太多的選擇。”邢泰巖拐入一個房間,拉開一個冰櫃,跟某人說起話。
冰櫃裡冒出一陣白汽,白汽散了,露出裡面躺著的冰冷屍體。
陰燈裡的燭火猛地躥了一下。
一個冷得像從寒潭裡撈起來的聲音突兀地從燈裡傳出,“女人?”
“這人是長跑運動員出身,得過金牌的那種水平,身體的肌肉含量和強度絕對符合你的要求。瞅瞅,模樣長得也清秀。”邢泰巖對那道聲音的內容恍若未聞,自顧自推銷。
“這是個女人!”那道聲音拔高了一些,聽上去有些不耐煩。
“急什麼,能附在漂亮女人身上,多少思想不純潔的鬼都求之不得?”邢泰巖苦口婆心地勸說,“你就將就一下,一有更好的身體就換回來唄,你看成不成?誒?!你幹什麼?別燒了,燒得再激動這會兒也沒第二具給你換,大丈夫能屈能伸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