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邊情緒發洩完一波,他才又把手機拿回來,賠笑道:“是是是,邢局別生氣,氣壞了傷身體,不划算。我這邊臨時出行動,耽誤了一點時間,馬上就到,馬上……”
對方直接撂了電話。
“開會開會開會,一個單位如果整天只知道開會,那它離解體也不遠了。”茅楹把空易拉罐拋進垃圾桶,擦了擦嘴巴,“哼,老孃遲早跳槽。”
“大小姐行行好吧,你一個財閥二代,拍拍屁股隨時可以走人。”陸驚風伸手攔計程車,愁眉苦臉,“但是你一走,哥我可就成了光桿兒司令,咱們組就此完蛋。你忍心嗎?哥有幾十萬的房貸要還,還要養午暝,他吃的皇家鳥食兒太他媽貴了,除了這些,還要……”
在陸大窮逼的一路唸叨下,他們趕到了百里亭,路上實在太堵,遲到了近半個小時。
進去的時候,邢泰巖正在總結這個月各個組的績效和破案率。
陸驚風跟茅楹縮肩貓腰,頂著犀利眼刀的凌遲,摸到最後一排的角落裡蹲好,盡全力地降低存在感。
“有些組,具體哪個我就不點名了,功夫不精進、績效吊車尾、態度不端正、整天嬉皮笑臉沒個正形,回回突擊檢查詢不著人,連開個會都遲到,我不知道你們腦袋裡……”
天地玄黃,四字部共八個組,陸驚風頂著其餘七個組幾十道看熱鬧的目光,咧開嘴笑了笑,如坐針氈。
“這個就不公平了吧?別的緝靈組,少說也三個組員起步,咱天字一號就只有倆,拼績效拼破案率,一個人四條胳膊四條腿也拼不過啊……”茅楹性子直,咽不下這口氣,小聲嘀咕。
“陸驚風。”邢泰巖突然點名。
“嗯?”陸組長原本靠著椅背癱成一汪水,立刻正襟危坐,“邢局?”
“明天你們組的新組員正式到崗。”邢泰巖用公事公辦的口吻通知,順帶施壓一波,“這回給你們湊足三個組員,希望下次開會,天字一號能有點長進。”
“好好好。”陸驚風和氣地笑成一朵花,“謝謝邢局。”
接下來,會議上把各組碰上的棘手案件逐個分析,按照各組的實際能力重新調配。
這個部分陸驚風他們就是來打醬油的,因為那些棘手重案基本上不是被人數眾多的天字二號攬過去,就是被實力強大的玄字一號包圓,基本沒天字一號什麼事兒。
於是陸驚風跟茅楹,連帶著肥啾,二人一鳥一口氣睡到會議結束。
邢泰巖氣鼓鼓地夾著公文包走了,各組陸續散場。
“呵,瞧瞧他們這副慫樣,怎麼配得上天字一號的頭銜?簡直可笑。按我說,趁早取締算了,讓人看了還以為咱們緝靈局都是這路貨色,丟人。”
迷迷糊糊間,陸驚風聽到前排不客氣的議論聲。
“小聲點,你去年剛來,不知道。天字一號在以前,實力可是最強的組,尤其是他們的組長,姓陸的傢伙放在以前……”
“以前?以前實力強現在就可以躺在功勞簿上啃老本兒了?現在的社會弱肉強食,誰厲害誰說話,配不上名號就該主動讓賢,別人不好意思說,他還真敢厚著臉皮佔著茅坑……”
陸驚風不動聲色地聽著,心想,嘴這麼欠,是哪個組的人?玄字一號嗎?費老狗真不會管教下屬。
正想著,平地一聲嘹亮的鞭鳴。
“小子,有什麼話,有本事當著姑奶奶我的面兒說,背後嚼什麼舌根?”
陸驚風睜開眼,只見茅楹冷著臉,站在前排,用桃鞭的鞭把指著一個精瘦的年輕男人。
那個男人生著一副尖嘴猴腮的刻薄相,鄙夷地笑了笑,“喲,姑奶奶你誰?我這不就是在當著面兒說嗎?怎麼,不中聽?那就對了,這可是忠言逆耳……”
“我呸!瘋言瘋語還他媽的忠言?我看你就是皮癢欠調教!”茅楹在後面窩著火聽了全程,肺都快氣炸了,這會兒能動手就絕不逼逼,抬手就想抽人。
男人見勢不對,連忙上半身後仰,順手就把懷裡的七星錐掏了出來。
然而鞭子卻遲遲沒能抽上來。
陸驚風不知何時閃到了身邊,扣住了茅楹的手腕,另一隻手一頂一掰,就把桃鞭輕巧地奪了過來。
“風哥!你別管,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這犢子我就不姓茅!”
茅楹雙目通紅,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傷心了想哭,還是兩樣都有。
“想打架?把人打殘了責任報告你寫嗎?”陸驚風的面上雲淡風輕,眼睛裡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