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驚風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食堂不能久待,外面那些覓陽獸很快就會找到法子攻進來,你們見機行事, 如果想逃命,就往校門口撤退,如果想繼續搜尋目標人物,就朝東邊去。不用管我, 我先去把我的組員找回來。”
“胡鬧!這會兒手機就是塊磚頭,一格訊號也沒得, 你知道人往哪裡逃了嗎就要冒險去救?”費天誠冷著臉奚落,“死在外邊了可別說是我拖你下的水。”
“死都死了,還怎麼說呢?”陸驚風回嗆,“無冤無仇的, 我估計也化不成惡靈,你放心好了。”
“我放心得很,你要是成了惡靈,我第一個衝上去除暴安良。”費天誠哼哼兩聲, 想了想,還是彆扭地招手,“你先回來撒,救人這事兒得從長計議,別腦子一熱就學董存瑞英勇獻身。”
“我腦子不熱。”陸驚風轉身,目光從在場的各位緝靈師臉上一一掃過,最後直視費天誠的眼睛,微微一笑,“再說,我跟你從長計議,能商量出什麼來?你們中有人自願站出來跟我去救人嗎?沒有的話,費組長就節省點口水,少廢話。”
他笑了?他剛剛確實是笑了對吧?這笑是什麼意思?嘲諷?看不起人?果然還是激將法吧!我才不上當呢!
“神經病。”費天誠啐了一句,當即拍案,“行吧!既然你都這樣痛哭流涕地抱著我的大腿求我跟你一起去了,看在共事一場的份兒上,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吧。”
“?”陸驚風莫名,“我什麼時候……”
“小光你帶領大家守住食堂,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我們要是回不來,你就想辦法殺出學校,保命要緊,放棄任務。”簡單跟玄字一號的二把手交接一下,費天誠瀟灑地摸了一把他油膩的頭髮,聞了聞受,忍不住又爆粗口,“媽的,真的好臭!看什麼看?是不是感激涕零?”
陸驚風意味深長地覷著他,眼神裡多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費老狗好像也沒那麼壞。
費天誠為什麼有個費老狗的外號呢?其實這個狗早先原本是苟,無他,因為他特別能苟。
傳說當年他之所以沒能當上天字一號的組長,也是因為一次任務失敗,目標逃逸但傷亡並不慘重,只不幸折損了一名組員,但倖存下來的人無一例外都重傷住院,就他一根獨苗完好無損,頭髮絲兒都沒斷一根。業內惡意揣測,說那肯定是因為費天誠都把屬下推去前線當炮灰,自己則苟在大後方審時度勢,成了就衝過去趁亂輸出一把,輸了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現在看來,謠言真是害人不淺,費老狗顯然不苟。
二人一前一後,守在門邊的柱子後,打算看準時機衝出去。
“等等,有情況。”陸驚風察覺不對,朝後打了個手勢,讓所有人靜下來注意觀察。
角落裡那幾個在激烈爭論著是去是留的緝靈師看見手勢,迅速安靜下來,食堂裡一時間只聽得見此起彼伏的喘息聲,個個瞪著驚魂甫定的眼睛往外看。
門口有兩隻覓陽獸一直徘徊不去,這會兒忽然詭異地停了下來,略微仰起三角腦袋,面朝東方,雖然那怪物的臉上無眼無鼻做不出表情,但所有人都看出他們似乎在專注地聆聽著什麼,心裡不約而同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什麼聲音?”有人聽力敏銳,早一步捕捉到異樣的聲音,脫口而出。
其餘人的腦中皆是咯噔一聲,膽小如田甜已經被這緊張恐怖的氛圍嚇得低聲抽泣起來。
“哭個錘子喲又哭,這麼膽小可還得行?趁早辭職算了……”費天誠簡直難以置信,這小孩的淚腺怎麼如此發達。
剛想接著責備兩句,夜空中隱約響起悠揚的小調,由遠及近,嘶啞的人聲哼唱吟哦出怪異的調子,像是喉嚨裡含著一口痰,咕咕噥噥,嗬嗬嗤嗤,聽上去古老悲愴,令人寒意遍身,十分不適。
“不好。”陸驚風低呼一聲。
外面的覓陽獸像是同時收到了什麼指令,齊齊轉身,朝食堂發動起猛烈的攻擊,有幾個彷彿突然間有了智商,趴下笨重的身軀,先用強有力的下肢踹破了各處門窗,再把鋸齒般的上肢伸進來,胡亂地橫掃一氣,想把裡面躲著的矮人都給逼出來。
七八個緝靈師被趕得上躥下跳,亂成一鍋粥,其中有三個膽子大的,攜手合作,由兩人拖住那溼滑的上肢,令一人揚起手中類似桃木劍的武器閉眼就砍。那東西的上肢雖然鋒利,但被凝聚了法力的武器多砍幾下也會斷,斷了就化成一灘烏黑冒泡的粘液,屍臭味在食堂內火速發酵。
三人合作起來取得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