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驚風撇嘴:“因為他不想有血弄髒了自己的手。”
“?”張祺頓了一下,面露古怪:“你倒是瞭解這個兇手,還知道他怎麼想。”
陸驚風聳肩:“猜測而已。”
你那篤定的語氣根本就不像只是猜測啊喂!張祺在內心瘋狂質疑。
“還有,你怎麼能確定這是張梓羽的眼珠子?”
陸驚風看無腦人一樣地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俏皮地眨呀眨:“也是猜測啊。”
張祺表示快瞎了:“……”
果然賣萌不適合自己,還是得換種風格回去面對醒來的林諳,陸驚風清了清嗓子:“開玩笑的,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很快,這個猜測就得到了證實。
玄字一號的“土撥鼠”們相繼挖出了其餘四個相同的玻璃罐兒,裡面分別裝著一根肋骨、一縷頭髮、一截小拇指,以及一隻左耳,耳垂上還綴著一隻銀色的千紙鶴耳墜。
同是女人,茅楹立刻認出來那隻耳墜屬於張梓羽。
“最後一次直播自殺時,她就戴著這個精巧別緻的千紙鶴。”茅楹指認,“我敢確定!因為當時看錄影時我還特地多看了這耳墜兩眼,想在網上買個同款來著。”
張祺一言難盡地看她:“惡靈生前的東西你也敢覬覦,也不怕晦氣。”
“這怕什麼?有本事你別繼承你奶奶的遺產啊。”姑奶奶心很大的舉了個不恰當的例子,直接堵住了張祺的嘴。
“這些東西代替了張梓羽的魂魄,成為了新的陣眼,跟擺陣者的法力一道,能保證天譴陣雖然遭受折損,但不至於威力減半。”陸驚風把這些玻璃罐一一開啟,全都倒進先前那個坑裡,與眼珠混合在一起。
其他人完全不知道這人想幹什麼,但出於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某種奇異的觀感,沒人出聲阻止,連費天誠都抱臂旁觀,不敢貿然打斷他。
只聽陸驚風低聲唸了一道不明意味的咒語,袖中飛出一道符篆,泥坑內刷啦一聲燃起了火。
淺藍色的火焰照亮了周圍所有人的臉,皆是驚豔之色。
坑底那一團泥濘不堪的人體組織迅速萎縮焦化,發出一聲深沉的嘆息,嘆盡懊悔與不甘,最終與符篆一起燒成灰燼,散在路過的夜風裡。
這嘆息只有陸驚風聽見了,他輕啟牙關點了點頭,淡淡地說了四個字。
“一路好走。”
“啊?你說什麼?”離他最近的茅楹扭過臉問。
“沒什麼,我們的目標人物在東邊小竹林裡。”陸驚風衝她笑了笑,拍她的腦袋,“楹楹,從現在起,你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寸步不離地跟著我,知道了沒?”
茅楹嘁了一聲,但也沒說什麼反對的話。
“還有你,乖祺,拉好你的兔子耳朵別鬆手。”陸驚風又指了指張祺,轉身走向遠處的費天誠。
張祺拽著軟毛兔的耳朵揚揚手,表示自己打從進來就一直堅定地執行著囑咐。
下一秒,他覺得哪裡不對,伸手張開五指,有水滴落在掌心。
“風哥,你帶傘沒?”張祺衝陸驚風的背影喊,抬頭望天,“好像下雨了啊……我操那是什麼?我操操操操操!”
所有人立刻回頭,只見張祺一個猛虎撲食,把仍處在懵懂狀態的茅楹摟在懷裡,就地打了個滾,爬起來後拎起他心愛的姑娘,撒開腿,甩起胳膊,沒命地往操場外跑,跟陸驚風擦肩而過
很快,不止他,玄字一號一些見識不夠的年輕組員也跟著他跑。
原先張祺站著的位置,憑空出現一道高大的黑影,類人形,卻比人高出兩倍有餘,軀幹細窄但四肢極長,上肢呈鋸齒狀,下肢健壯,微微彎曲如同袋鼠,三角腦袋面目模糊,無眼無鼻,唯有一張奇大無比的嘴,裡面鯊魚般的利齒整齊排列,生煙流涎,遠遠望去,有點像是人與螳螂的結合體。
費天誠到底是處理過各種突發狀況的老人,想也不想就暴喝一聲,凝聚起法力,手中幻化出一把一米長的大砍刀,颯颯然躍至半空,瞄準那東西的腦袋,直直砍過去。
“滋喀——”
一聲刺耳的金石摩擦聲,那東西超乎尋常的堅硬利齒精準地咬住了刀刃。
再扭頭一甩,鬆開牙,費天誠緊緊握著刀柄,被當空甩了出去。
那拋起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殘廢,危急時刻,陸驚風放棄了繼續追張祺,扭頭飛速朝拋物線的落點狂奔而去。
不知道是哪個玄字一號的組員急急喊了一聲組長,魂飛天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