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起來拋到了空中,下一刻落回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此刻憐花仍舊坐在程度衡的身前,只不過換了個方向,臉頰緊緊的貼著程度衡的胸膛,只剩下蔓延四肢的溫暖和程度衡身上好聞的味道。說不清味道,卻那麼讓人安心,安心的憐花在馬兒的顛簸中睡去,再清醒的時候,已經不在馬上。黑虎山上有一處空地,前面是條河,只可惜天色寒冷,河面結冰,看不見河水潺潺的景象,空地後的雪地上有馬蹄的印子,看起來,是來的地方,憐花身上披著程度衡的棉襖,屁股底下是不知道從哪弄來的乾草,背靠著棵大樹,身前暖烘烘的,睜開眼一看,前面升起了火,程度衡穿著黑色的單衣,坐在一塊乾淨的大石上,手裡舉著根木棍,棍子上插著一隻被拔了毛的兔子正烤得霹靂作響,香味誘人。憐花看到油光光的兔子,肚子嘰裡咕嚕的叫了起來,程度衡轉過頭來看他眼冒綠光的樣子笑出聲來,衝他招手:“過來。”憐花捧著衣服,三兩下跑到程度衡身邊坐下,眼睛盯著兔子不動,迫不及待的問道:“熟了嗎?”“餓了?”“早就餓了,”憐花撇撇嘴,抬頭委屈的看了一眼程度衡,程度衡和他對視,眼神何其溫柔,似是看著憐花的一雙眼睛不捨得眨一般。憐花不明所以,鼻頭一皺,心疼道:“快翻啊,糊了!”程度衡回過神來,趕緊翻了翻木棍,安慰憐花:“還好,焦了更好吃。”說完把憐花摟到身前包住,把木棍遞到憐花手裡:“拿著。”憐花老實的接過來,穩穩的拿住,程度衡從腰間抽出把匕首,劃下剛才烤的稍微焦的兔子肉吹了吹,在憐花無比期待的目光中放進憐花嘴裡。憐花像餓急了的貓咪,幸福叼著兔肉三兩下吞了下去,問道:“哪裡來的兔子啊?”“自然是抓的,”程度衡笑著問:“怎麼樣?”“好吃!肉質比酒樓裡的勁道,”憐花不住的點頭,許是真的餓了,全沒了往日裡拘謹的模樣,程度衡發現了這點,卻沒有點破,反而引著他,將匕首遞到他手裡:“酒樓裡的怎麼能比,這是山裡的野兔子,我也餓了,看在我大清早為夫人烤兔肉的份上,夫人不犒勞犒勞為夫?”憐花嘴角帶笑,學著程度衡的樣子割肉吹涼喂到程度衡嘴裡,然後兩人相視一笑。就這麼你來我往,兩人分食完一份烤兔子。 除了記憶裡年幼時偶爾吃肉時會將臉頰吃的到處都是油之外,後來的日子先是一點肉星子都見不到,等憐花學會了男歡閣裡的生存之道,一躍成了名動宿州城的頭牌之後,日日都是錦衣玉食,他便再也不會如此狼狽,儘管活在男人的慾望裡,骯髒不堪,臉上卻總是乾乾淨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