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銀’的鼓上面都有神鼓上面那個牛角,所以他們寨子裡一般的鼓都比我們這裡的鼓厲害,敲出來的聲音和公鼓母鼓都不一樣咯。你的眼睛跟鼓沒關係的,活神仙家裡都傳有巫藥的,還有就是唱的經要夠地道,不是用鼓來治的。”岑三瑤磕了磕菸灰回答他。“太好了,這樣我只要找到活神仙就好了。”黑瞎子做出非常欣喜的表情。“我們寨的活神仙不在了,但是‘黑銀’那個死了阿爸阿媽的小孩,經常會出來賣點巫藥的,別看她小,她倒是會點喃麼,你可以在這裡等等看能不能遇到她,求點藥。不過你找她求藥我可得找幾個人在邊上看著,她走的時候你也別想跟著她去‘黑銀’寨,出了之前那個事,可不能讓人家家的獨苗苗也被害了喲。”“是是是,我就是求藥而已,‘黑銀’寨雖然聽你說得神神秘秘的挺勾人好奇心,但是我哪能去趟渾水。”黑瞎子從善如流。“那就好。”岑三瑤又看了看黑瞎子,沒能從黑瞎子的表情裡找出什麼問題後,決定讓黑瞎子在自己家借宿兩天,好等那賣巫藥的阿妹來寨子。黑瞎子再三地對岑三瑤表示了感謝,又給了兩張票子,瑤寨沒有條件洗澡,好在岑三瑤看在票子的份上,給他打了一盤水,他終於得以用毛巾擦一擦自己的一身灰再休息。但等岑三瑤給他把門帶上後,他卻睡不著了。和岑三瑤的談話,獲得了超出他預期的資訊量。瑤民其實比較淳樸,這一帶的瑤族家家都熬玉米粥,外族來了,進瑤家歇腳,還會給對方打上一碗。但是‘黑銀’寨卻出了那樣的事,這裡最近的派出所都要跑幾十裡地,這山路又這麼難走,所以那個孩子的爹媽死了估計也只能是白死了。這幾個人也許就是幾年前殺了人的那一批,也有可能老闆一樣,但人換了一批。幾年前他們為銅鼓來,沒得手,但是殺人後驚動了村子裡的人,所以就跑了。但是他們沒死心,幾年後還要捲土重來。神鼓究竟是一面怎麼樣的銅鼓,會引來這麼大的麻煩?5、他們是兇手在一個午後,黑瞎子等到了來賣巫藥的阿妹。這個十幾歲的阿妹叫做藍妹朵,她的姓氏與崇拜密洛陀的自稱“布努”的瑤族大姓一樣,這個姓氏在苗族中幾乎是沒有的。黑瞎子看到她的時候,她穿著一件黑色土布的衣衫,揹著一個大大的竹筐,手裡還拿著一根竹製的手杖。“中邪?”這個阿妹是個會講普通話的,她聽說了黑瞎子的情況,上來翻了翻黑瞎子的眼皮,看了看黑瞎子的瞳孔:“我也沒見過這種病症咧,不過我可以試試看請神有沒有效果。”藍妹朵說完就讓岑三瑤去抓一隻大公雞回來,鄉下生活不容易,瑤民們養的多是下蛋的母雞,到母雞老了才拿來燉吃,公雞很是難找,又是能上樹的,岑三瑤跑出去上演了一場追逐捉雞大片,三個小時候才終於提著公雞回了院子。公雞那都是做法事才用的,藍妹朵搗了些藥,然後開始唱喃麼,喃完後先刺了一些雞冠血出來,又拔了雞尾的三根長翎毛,翎毛連著肉的那一段,有一滴汁液,藍妹朵拎著翎毛把汁液直接點進黑瞎子的眼睛,有用巫藥和雞血敷在黑瞎子的眼皮上,然後用紗布包了起來。秉著負責任的心態,藍妹朵在這個寨子又留了一天,呆到第二天給黑瞎子拆紗布,這巫藥和雞翎毛似乎真的有點作用,黑瞎子覺得眼睛沒有戴墨鏡的情況下也舒服了不少。但是那圈金色和瞳孔裡的金絲卻沒有什麼改觀,雖然黑瞎子再三對藍妹朵表示感謝,但是藍妹朵還是有點挫敗的嘆了口氣。黑瞎子給藍妹朵塞了兩張票子,又和岑三瑤一起,把她送出寨子,但是才走到寨子通往後山溶洞入口的那條路,藍妹朵抓著黑瞎子的手就忍不住發抖,人更是躲到了黑瞎子背後。黑瞎子往前看去,發現陳皮阿四讓他追蹤的幾個人,正在向他們這邊看過來。他現在一身岑三瑤的衣服,倒是不怕露餡,但是他半回過頭,這個小阿妹還是那麼小一個孩子,這幾個人也在往這邊看,黑瞎子直覺他們已經發現了藍妹朵,心裡暗自覺得要糟。“阿妹,莫怕。”岑三瑤以為藍妹朵是因為這幾個人是外來的嚇到了,沒想到藍妹朵小聲地回答他:“阿叔,頭頭那個人,我認得他,他有份殺我阿爸阿媽,他們有槍!”岑三瑤一聽也緊張起來,雖然說那天“黑銀”寨沒人聽到槍聲,但後來村子裡的人去給藍妹朵的阿爸阿媽入殮的時候,確實發現他們身上的致命傷是槍打的。岑三瑤一下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只能看著黑瞎子。黑瞎子本來單獨護送藍妹朵當然是沒問題,但是岑三瑤也在,他要是提出單獨護送藍妹朵對方肯定要懷疑,但是帶著岑三瑤那就是又多一個保護物件,跟那麼幾個人對上,他可不能保證自己能保住兩個人。“他們一定會跟著你去‘黑銀’寨的,阿叔沒用,阿叔打不過他們,要不你先在阿叔這裡住,阿叔幫你跑一趟下山去派出所好不好